“不用這么干脆,待到這么晚不喝杯酒不虧了么?”這人還想不太死心,說話語調(diào)又放低了些,伸手勾了下蕭刻的拉鏈,眼神半撩不撩的:“我上下都行,你說了算?!?/p>
這句話是貼著蕭刻耳朵說的,周罪聽不見,他只能看見蕭刻皺起來的眉。于是蕭刻坐直了身子想躲開那人嘴巴的時候,周罪咳了一聲。他說:“別JB瞎撩了兄弟,這兒坐著活人呢?!?/p>
“喲你們認(rèn)識啊?”這人看了周罪兩眼,站直了笑了聲,“也沒看你們說話,那要不……一起?”
周罪沒再看他,只說了一句:“人你領(lǐng)不走,歇了吧?!?/p>
酒吧里都圖個你情我愿,人家不愿意也沒人強行要怎么,這人挺遺憾地聳聳肩走了。周罪說:“回家吧,人民教師。”
蕭刻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點點頭:“是得走了?!?/p>
去結(jié)賬的時候剛好老蘇在吧臺邊上站著,蕭刻來的時候還是一個人,要走的時候變成倆了。老蘇眼神在倆人身上轉(zhuǎn)了兩圈,干這行的從不會多嘴,只是笑著招呼了聲:“要走了?。俊?/p>
“嗯,買單。”蕭刻說。
這倆人坐的一桌,自然是合了單,周罪拿了張卡遞過去給收銀的小哥:“刷卡。”
蕭刻趕緊掏出錢包抽了張卡扔過去:“這張?!?/p>
“哎別搶,”老蘇笑著看他們,“刷誰的不是刷,不是個事兒?!?/p>
他認(rèn)識蕭刻時間太久了,蕭刻一個眼神過去他自然接了蕭刻的卡,遞過去給服務(wù)生:“刷這個吧,都一樣?!?/p>
蕭刻站吧臺邊等著刷卡簽字,跟老蘇說了幾句話,等到結(jié)完賬回頭要走的時候發(fā)現(xiàn)周罪已經(jīng)走了。蕭刻跟老蘇打了聲招呼要走,老蘇欠欠地說:“春宵一度,好好享受?!?/p>
蕭刻知道他想多了,但也沒多說什么。分手都分了一年多,別搞得像給誰守著身似的,還巴巴地解釋一句,沒意思。蕭刻揮了下手轉(zhuǎn)身走了。
邊走還邊想,是不是剛才應(yīng)該留個電話。
結(jié)果才出了門,就見門邊的墻上靠了個人,正低著頭抽煙。蕭刻看過去,那人抬了下手:“這兒。”
蕭刻走過去,問:“等我?”
“嗯?!敝茏飸?yīng)了聲。
蕭刻突然笑了,笑起來眼睛向下彎,笑起來很好看。他說:“我不約的,我正經(jīng)人?!?/p>
周罪也笑了下,塞他口袋里一張名片,說:“今晚的酒,謝了。有空找我,回你個禮?!?/p>
“客氣了啊,不用。”蕭刻擺了下手,“我也謝你今晚陪我喝酒,今天我生日,好歹也算有了個伴兒?!?/p>
周罪頓了一下,然后說:“生日快樂?!?/p>
萍水相逢的一場緣分,這么個陌生人站在身前跟自己說生日快樂,這場面有些滑稽,蕭刻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很想笑。
他也真的笑了,拿出名片來晃了晃,問周罪:“那你打算回我什么禮?”
周罪吸了口煙,道:“別的我也不會,想紋身的話找我吧?!?/p>
紋身這事兒離他太遠(yuǎn)了,但紋身師這個職業(yè)他依然覺得很酷,而且莫名地覺得和周罪這人很貼。蕭刻點點頭:“成?!?/p>
一場淺淡的緣分即將結(jié)束,蕭刻也該回家了。他手里就攥著名片,但他沒有低頭看,周罪要走的時候蕭刻“哎”了一聲叫住這人。
周罪回頭,半挑著眉。
蕭刻問他:“你姓周,周什么?那會兒我沒聽清?!?/p>
周罪看著他,淡淡地回:“周罪——罪惡的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