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刻斜睨著他：“那你要看見了呢？回嗎？”

周罪說：“不知道?！?/p>

蕭刻猜他其實看到了也不會回，不過這在他這兒真無所謂。三十了，不是十七八歲的年紀，整天糾結這些小事兒。蕭刻說：“周老板加個微信吧。”

周罪沒拒絕，還是手機扔過去給他自己弄。蕭刻心說看他每次扔手機的樣子就知道這人單身，手機里沒怕看的東西。

蕭刻后來沒坐多一會兒就走了，方奇妙那邊補色很快，蕭刻下去的時候他已經(jīng)彎腰站陸小北旁邊那臺電腦前邊倆人一起開黑了。

蕭刻拍拍他：“走了?！?/p>

“這么快？”方奇妙一臉驚詫，“我以為怎么不得三兩個小時？你倆誰?。窟@么不持久。”

蕭刻反應了一會兒才知道方奇妙說了什么鬼話，蕭刻踢了他一腳，還沒等他說話，陸小北在邊上說：“那肯定不是我大哥?！?/p>

“你也閉嘴吧?！笔捒绦恼f我倒是想有個不持久的機會，但是眼下這關系距離研究持不持久的事兒還差挺遠。

周罪一直在后邊了，聽見他們的話也沒說什么，蕭刻倒挺不自在的，他回過頭跟周罪說：“走了?！?/p>

“嗯?！敝茏飸寺暋?/p>

蕭刻也沒管方奇妙打沒打完，扯著衣服把這人拖走了。他今天收獲已經(jīng)挺多了，一幅畫，還加了微信。

那天蕭刻把周罪送他那副畫非常張揚地發(fā)了朋友圈。下面有不少人問他是誰畫的，蕭刻全都沒回。

因為不知道怎么形容周罪。說他是朋友還太寬泛，說成別的也都不怎么合適。他找了個相框把畫掛在了床頭，想著每天起床和睡前都看兩眼，但是沒幾天就摘了。這猴兒實在太兇了，有時候沒個心理準備乍一看過去就嚇一跳。

蕭刻發(fā)微信問周罪：周老師，能再給張別的畫嗎？

周罪這次倒是回了，很簡單的一個字：行。

蕭刻笑了，繼續(xù)發(fā)：我只要你畫的，行嗎周老師？

周罪回復：嗯。

蕭刻揣起手機，心里挺美。周罪這人就屬于乍一看挺冷，但是越接觸就發(fā)現(xiàn)和他相處很舒服。他不怎么愛說話，但也不會真的讓氣氛冷著，沒他看起來那么有距離。蕭刻總說他很酷，但又不是不近人情。還是隨性吧，像是對什么都不在意。

后來蕭刻還真的過去取畫了，周末一大早就過去了，他去的時候店門還沒開。是之前那個小姑娘最先過來的，看到他的時候主動打招呼，說早上好。

蕭刻說：“我找周罪?！?/p>

“但是他今天上午應該不能來了啊，客戶下午才來，估計他也不會來太早。你找他有事兒嗎？要不我給他打個電話？”小姑娘給他倒了杯水，掏出手機要打電話。

蕭刻攔住她：“不用，我反正沒事兒，等他來吧?！?/p>

“那行，那你坐這兒或者在里邊等都行，我給你找點雜志?！?/p>

蕭刻那天真的在店里等了周罪好幾個小時，他九點多來的，周罪下午兩點才來。蕭刻一直在前廳看小姑娘給別人美甲，做得都很漂亮，樂樂呵呵的也不要錢。

蕭刻問她怎么不要錢，小姑娘說還是練手階段，沒想要錢，再說這兒是老大的紋身店，名號響當當?shù)?，美甲要收錢了就占老大便宜了。

蕭刻問她：“老大是周罪嗎？”

“是啊?！?/p>

“你們怎么都這么稱呼他，”蕭刻笑著說，“挺逗的。”

小姑娘也笑：“剛開始是跟著陸小北瞎叫，后來就習慣了。他太酷了，老板，老師，周哥這種感覺都不合適?！?/p>

蕭刻“嗯”了聲。

小姑娘收起自己美甲的那些東西，裝箱里放吧臺底下，笑著問蕭刻：“你不覺得他身上賊有江湖俠客的感覺嗎？”

蕭刻點頭：“是?！?/p>

后來又來了倆男生，也是這兒的紋身師，都約了客戶，各自干各自的活兒。其中一個話很多，蕭刻說話的時候他總接茬。

一上午都這么聊過去了，中午蕭刻還點了頓豪華午餐，跟他們一塊吃的。陸小北說話習慣打直球，吃完飯他蹲在椅子上跟蕭刻說：“哥你沒戲?！?/p>

蕭刻挑眉看他：“怎么說？”

陸小北搖了搖頭：“別浪費時間了哥，你真沒戲。”

蕭刻問：“他心里有人？”

陸小北沒承認也沒否認，跳下椅子去玩游戲了。

周罪下午兩點跟客戶一起來的，這個客戶是熟人。他看見蕭刻，問：“什么時候來的？”

小姑娘說：“比我還早呢，沒開門就來了。我說給你打電話，他說不用?！?/p>

周罪跟客戶說：“等我一下?！?/p>

他沖蕭刻招了下手，倆人穿過小門往畫室那邊走。他問蕭刻想要什么樣的畫。

蕭刻說：“是你畫的就行，柔和一點，那個潑猴兒太兇了?！?/p>

周罪讓他自己挑，蕭刻一眼就看上了幅油畫。那幅畫色彩偏暗，灰色調(diào)為主，畫面內(nèi)容主要是個湖，雜草叢生，破敗荒涼。

“這個行嗎？”

周罪摘下來給他：“拿去吧?！?/p>

蕭刻拿到了畫就走了，小姑娘說周罪這個活兒天黑也不一定弄得完，蕭刻也沒必要再等。

回家路上蕭刻一直琢磨著陸小北的話，那么篤定的語氣說他沒戲。

沒戲??？這話一聽還挺打擊人的。蕭刻笑了笑，但是他要是真的就認慫了服了，那就不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