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花情,今天怎么不穿你那個百蝶穿花大裙子了?”紫陌見到來人便高聲嚷嚷。
原本步太從容的男子頓時踉蹌了一下,咬牙道:“閉嘴!誰說那是大裙子了!”
“元師兄和玉師弟呢?”紫陌轉(zhuǎn)頭給莫天寥介紹,來人是玄機(jī)真人的二弟子,名叫花情,最喜歡穿得花枝招展,后面跟著的都是些普通弟子和沒定名分的,可以不做理會。
“元師兄閉關(guān),玉師弟跟著師父出去了,”花情瞪了紫陌一眼,徑自坐到了右邊的第一位,后面的兩張桌子也就空著了,白落和紫陌沒有一個愿意過去陪他坐的,花情伸手抓了年紀(jì)最小的少年,“程師弟,來坐這里?!?/p>
莫天寥抬眼,那人正是玄機(jī)真人剛收的天靈根弟子,叫程溪的,還沒有定名分。
程溪推讓了一下,便坐了過去。
莫天寥垂目,跟紫陌碰了一杯,緩緩飲盡,這小少年顯然是有些驕傲了,讓他坐便坐,似乎覺得理應(yīng)如此,殊不知他身后的那些師兄們眼中的嫉妒與嘲弄,都快把他戳透了。
“哈哈哈,讓各位師弟久等了,”一道清朗的聲音從不遠(yuǎn)處傳來,很快,一身紅衣的炎烈,帶著剛剛進(jìn)階元嬰還不能收斂自如的氣勢,快步走上主位,笑著道,“今日炎烈生辰,承蒙各位師兄弟不棄,前來捧場,炎烈不勝感激,先干為敬!”
說著就端起面前的杯盞,一飲而盡。
毫不拖泥帶水的做派,很容易贏得好感,眾人紛紛道賀,跟著舉杯。
莫天寥抬眼,看向炎烈,這人長著一雙迷人的桃花眼,抬眼就帶著三分笑,說話不緊不慢,很是動聽,難怪在沃云宗人緣好。
“今日就是咱們兄弟們聚一聚,喝杯酒,平日里修煉枯燥,難得放松一次,不醉不歸!”炎烈笑瞇瞇地說著,有侍女端著靈果、靈菜魚貫而入。
莫天寥看著眼前的菜肴,修仙之人即便辟谷了也是可以吃東西嘗嘗鮮的,不拘葷素,但正派之人為了表現(xiàn)得仙風(fēng)道骨往往只喝些靈酒,頂多吃點(diǎn)靈果,像這般擺出熱氣騰騰的菜肴,實(shí)屬難得。
“這雞腿好吃,小白,你也吃一個!”紫陌叼著雞腿,笑嘻嘻地湊過去對白落道。
白落轉(zhuǎn)過頭來,冷冷地瞪他,把面前的一盤雞腿,都放到了莫天寥的面前。
“哎,你不吃給我呀,給他干嘛!”紫陌立時不干了,伸手來搶。
莫天寥一把端起盤子:“這是白師兄給我的?!?/p>
紫陌瞪大了眼睛:“好小子,你……”
對面的程溪少年看到這一幕,抿了抿唇道:“禮讓師長乃是門規(guī),莫師弟怎可搶師兄的東西?”他明明才是天之驕子,卻到如今還沒定名分,那個雙靈根僅憑一張臉入門的家伙,卻能直接做了清潼真人的親傳弟子,還與宗主的弟子如此不分尊卑……
熱鬧的氣氛一滯,花情翻了個白眼,這師弟,太沒眼色了,沒見人家是鬧著玩的嗎?何況,人家是親傳弟子,你的名分還沒定呢,張口就叫人家?guī)煹苁鞘裁匆馑迹?/p>
炎烈適時地走下來,打破了瞬間的尷尬:“莫師弟能來,為兄甚是高興,來,咱們喝一杯,以后在宗門里有什么難處,盡管跟師兄說?!?/p>
莫天寥站起身:“謝師兄,為弟敬師兄?!?/p>
喝了酒,莫天寥示意素問拿出了沃清洞的禮物,一些靈石和仙草:“此乃洞中弟子的心意,賀師兄生辰。”
炎烈笑著接了,遞給身后的徒弟赤峰。
“家?guī)熼]關(guān),不能前來,為弟代家?guī)熕蜕腺R禮,賀師兄進(jìn)階元嬰?!蹦炝饶贸鰝€精致的盒子遞上去,盒蓋是打開的,盒子里,裝著一個拳頭大小的,玲瓏剔透的,大鈴鐺!
炎烈看了那大鈴鐺,嘴角微不可查地抽了一下,立時闔上,捧在手中,朝著東邊躬身行禮:“弟子謝師叔賞?!?/p>
花情也適時拿出了他師父的賀禮,乃是一個長盒子,由程溪少年捧著,盒蓋是緊閉的。
程溪見莫天寥的盒子是打開的,里面寶光熠熠,顯然是個罕見的靈寶,想著要給自己師父掙面子,在遞給炎烈之前,自作主張地打開了盒子。
莫天寥抬眼,里面的東西一覽無余,乃是一根精致的、長長的,麻繩!沒錯,就是一根麻繩,以煉器大師的眼光看來,那的的確確是一盤連法器都不是的、正宗的,麻繩……
花情趕緊把盒子蓋上,狠狠瞪了程溪一眼,笑著遞給炎烈。
炎烈仿佛沒看到里面是什么,恭敬地接過,向西方行禮致謝。
宴會就在這樣看似熱絡(luò)、兄友弟恭的氣氛下圓滿結(jié)束。
莫天寥回到沃清洞,先去見師尊。
“宗主方才來了,正與洞主會面?!笔膛鏌o表情地攔住了他。
“如此,我晚些再過來?!蹦炝绒D(zhuǎn)身回了自己的小院,自家的貓又不見了,只有一床滿是勾絲和小洞的床單,孤零零地鋪在床上。
莫天寥蹙眉,轉(zhuǎn)身出門去尋,想想那毛球經(jīng)常出沒的地方,抬腳朝后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