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凌遠畢竟是當過張大寶的先生,這些年也是把他當做自己的兒子在教養(yǎng),心里簡直又氣又急,當下便要出門去把張大寶找回來。
“三少爺,你現(xiàn)在的身子,最好不要出門吧……而且霖少爺回頭找不到你,可是要鬧的?!惫芗也亮瞬令^上的汗,這個三少爺,都是生了兩個孩子的人了,還如此沈不住氣。阿牛出門前千叮嚀萬囑咐讓自己看好他別出去亂跑,趕巧著他的大兒子又出事了,管家不得不提議道:“要不還是我去看看吧?”
“沒事,讓霖兒找他二哥玩去。我去去就來,費不了什么功夫?!焙⒆拥慕逃龁栴},還是自己親自來最好。蕭凌遠一口回絕了管家,讓他準備轎子,即刻送自己去那個煙花巷柳之地。
“我是來接人的,張大寶在哪里?”這種媚俗的地方,蕭凌遠才踏入便覺得渾身不舒暢,為了自己的大兒子又沒辦法,只能問了個坐在門口打哈欠的姑娘。
“張大寶?張公子么?”那姑娘是如意的小姐妹,昨夜聽她哭訴了一晚上,這會兒便打量了蕭凌遠一會兒,冷笑一下指了指里面:“樓上第三間房,掛著紅色燈籠的那個就是。別人都被他們老師接走了,那個房間,我們都不敢敲門呢?!?/p>
昨夜狀元郎把如意趕出來之后,一直沒再出來,他們這些風月之地的人,什么沒見過,也料想到狀元郎和那張公子有些曖昧,早上定然是不敢敲門的。橫豎張公子付不起銀子,狀元郎總不能賴賬。
蕭凌遠不疑有他,道了聲謝便往姑娘指示的房間走去,推開房門,邊叫道:“大寶,你在不在里面?”等看到房里的景象時,蕭凌遠呆呆站在那,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些什么好了。
“蕭先生?好久不見?!睆埣宴魅嗔巳嘈殊斓乃?,見到是蕭凌遠,心里也是一震。但他忙想到這是搞定張大寶這個別扭熊孩子最好的機會,大大方方地披上外衣,又推了推還熟睡著的張大寶:“喂,你家先生來找你了?!?/p>
“什么……唔……啊!”張大寶迷迷糊糊起來,一睜眼看到張佳琪已經(jīng)夠震驚的了,這下還看到站在門口臉色難看的先生,當場就嚇得驚坐起來。
“別叫喚,快起床了小懶豬?!比嗔巳嗨兹椎哪X袋,張佳琪穿完了衣裳對著蕭凌遠行了個禮:“請先生在屋外稍待片刻,我同大寶洗漱完再和先生解釋?!?/p>
蕭凌遠木木地走了出去幫他們帶上房門,震驚過后,這會兒腦子是能轉也明白昨夜這間房里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那個高中的狀元張佳琪把他的大兒子給欺負了。
蕭凌遠現(xiàn)在突然有一些慶幸,慶幸幸好今天是自己出門,若是張阿牛見到,肯定要氣得吹胡子瞪眼。他撫了撫自己的胸膛,心情復雜得很,又有點希望張阿牛在這兒,這是他的兒子,怎么好叫自己這個后爹來處理?
眼下只有自己能夠處理,也沒有別的辦法,蕭凌遠在走道上坐立不安地踱步著,還沒想周全到底該怎么面對他們兩個,門就被張佳琪打開了,端詳了一下蕭凌遠,見他面色雖然不好看,但眉宇間雍容華貴,這十年的歲月竟沒有在他臉上留下痕跡,知曉他必然過得安逸順心,笑笑道:“先生請進來坐吧。”
屋里,張大寶正坐在凳子上,臉很紅,頭垂得低低的不敢見他的樣子,兩只手絞在一起,把他的長衫下擺都絞得皺巴巴的。
“先……先生……”張大寶真是郁悶到連話都快要說不出了。昨夜和張佳琪發(fā)生了奇怪的關系,他還沒做好心理準備,今日就被自己的先生捉奸在床。想問張佳琪怎么辦,這混蛋只是一臉高深莫測的笑,笑得他本來慌亂的心現(xiàn)在更是亂到想直接挖出來就地埋掉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