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低著頭,她忍不住伸手撫摸過對方的面頰,臉上露出了溫柔的神色。
“你一直都沒有變,還是這樣?!卑亓州p聲道,她的語氣低緩,似是怕吵醒了睡著的人:“而我卻老了?!辫F娘子笑的有些諷刺,她碰了碰自己的臉,像是嚇到一般又縮回了手。
柏林沉默著發(fā)了一會兒呆,才慢慢將膠囊艙推到了傳送儀上。
“你總是不聽我的話……為什么不接受基因強化呢?你明明可以變得更好……”柏林喃喃自語,她像是想到什么,表情有些猙獰:“你寧可創(chuàng)造出一個怪物,然后將所有的一切和自己一起毀掉……什么所謂的公平性,你就從來沒有對我公平過!”
柏林的胸膛劇烈起伏著,她的情緒激動,死死盯著膠囊艙里的人:“我們明明可以站在權利的頂峰,你卻為了什么該死的公平性放棄了這個機會,只有蠢材才會將希望寄托于未來,你期望那個怪物替你完成遺愿?呵,簡直可笑?!?/p>
空間跳轉的指示燈逐漸亮起,柏林慢慢平靜了下來,她的神情哀傷,額頭貼著膠囊艙的表層:“正是因為我只是個普通人,所以才能體會基因的重要性,我為什么不是向導呢?你看,你到死都不是我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當最后一個跳轉燈亮起時,柏林露出了絕望的笑容,與此同時,實驗室的通行許可權突然開放,柏林咻的回頭,滿臉驚疑不定的盯著入口處。
碧絲維持著開門的姿勢,秦云跟在她的身后。
柏林只是稍稍驚訝了一會兒,便不怎么在乎的道:“你們來晚了呢?!彼酒鹕恚砹死眙W邊散亂的發(fā)絲,冷淡的看向碧絲:“你果然有這里的初級許可權,是賀路給的嗎?”
碧絲根本沒工夫理她,她幾乎是飛撲到傳送儀上想強行終止傳送:“電源……電源!”碧絲全然不顧冷凍艙上的碎冰扎破了她的手,幾乎是用盡全力的嘗試將賀路的遺體拖出來,秦云切斷電源時已經來不及了,傳送時釋放的巨大能量不是向導的體力能夠承受的。
他不得已拖住碧絲的腰身往外拽,后者的雙手被割的鮮血淋淋,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賀路的遺體消失在了自己的面前。
柏林冷眼看著這一切,她嘲諷的笑了笑:“別白費力氣了,你們根本沒辦法阻止……”
“啪!”碧絲揚著手,她眼角通紅,面無表情的看著柏林。
鐵娘子被打得偏過臉去,碧絲的巴掌粘著血跡印在她的臉上。
“……”柏林被扇蒙了,她抖著手捂住臉,滿眼的不可思議:“你……!”
碧絲不等對方說完,又一巴掌甩了過去,她的身量嬌小,幾乎要仰著頭看柏林,但揍起人來卻一點都不含糊,柏林被她打的蜷縮在地上,渾身上下狼狽不堪。
無聲的打了近半個小時,碧絲終于停了手,她居高臨下喘著氣,臉色冰冷而憤怒。
柏林顫抖的跪在地上,抱著頭一句話也不敢說。
“我不會打死你。”碧絲冷冷道:“只有活著你才能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么,死人是沒有機會的?!?/p>
柏林想說些什么,但看到碧絲滿是血的手愣是沒膽子出聲。
碧絲咬牙道“別用你那惡心人的私欲來玷污賀路的感情,你的野心與賀路無關,愛一個人不是逼著他要變得多好?!彼D了頓,控制不住的哽咽道:“而是想讓自己變得更好?!?/p>
秦云嘆了口氣,他從背后抱住自己的母親,溫柔的撫摸著她的銀發(fā):“夠了小碧絲,別哭,我們會把賀路帶回來的。”
碧絲沒有說話,她低著頭雙肩微微顫抖,終是沒忍住落下淚來。
默舍里趕回來時,秦云正好從碧絲的房間出來,他看到皇帝陛下似乎終于松了口氣,露出個疲憊的笑容張開手臂:“歡迎回來。”
默舍里走到他面前,沉默不語的抱住了自己的向導。
秦云撫摸著對方稍長的發(fā)尾,半晌才開口道:“小碧絲一直沒有自己哨兵,這么多年精神力的消耗已經快油盡燈枯了,我很擔心,她撐不過……”
墨舍里有些粗魯?shù)亩伦×饲卦频淖欤踔鴮Ψ降哪?,親吻的動作卻很溫柔。
“怎么辦?!鼻卦莆嬷劬?,他抱緊了默舍里低聲道:“我覺得我快要失去她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