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媽,我回來了?!奔抉哼~進那間20幾平米的理發(fā)店,她舅媽正站著給顧客洗著頭,那男人仰躺著,頭上盡是泡沫,一邊把手掌放在她舅媽的屁股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摸著,就那么卡她油。
季窈冷漠的看著,緊抿著唇,面色有點羞的低頭,就放下書包,轉(zhuǎn)頭去里屋的房間準(zhǔn)備寫作業(yè)。
“窈窈,你最近回來越來越晚了,是不是談戀愛了?”
她抬起頭來,看著表舅舅李錫軍放在她肩膀上的手,他就這么油膩的在面前站著,身上都是煎炒烹炸的味兒,她皺著眉頭挪動了一下身子,
“沒有,舅舅,最近校門口的公交車總是等不來……”
“你可不要被什么人帶壞了,耽誤了學(xué)習(xí),別辜負你爸媽的期望,他們倆在城里打工供你,都不容易。”
“我知道的,舅舅,你放心?!?
季窈不自在的在他的手掌下,又挪了挪身子。她很害怕李錫軍,因為他總是在這樣的時候,離她太近,還總是喜歡說話的時候伸手碰她。
雖然都是些尋常的摸頭和按肩膀,還是讓她瑟縮著想躲。
她不理解為什么李錫軍可以這樣,他就這么看著自己老婆在外面被人摸遍全身,給別人洗頭,自己卻在站這里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季窈害怕也會變成這樣的大人,滿身大排檔的油膩味,還默許自己的妻子可以出來給人賣……她從小就過慣了窮日子,也見慣了這些人為了幾個錢,在人前人后的狼狽,可以為了一點蠅頭小利,被男人當(dāng)做玩具,隨便觸碰。
她這個在出租屋里的房間,也只是個沒用的小倉庫,里面堆滿了快遞用的紙箱子,是白天用來放廚余和雜物的。
晚上她就收拾出來,挪進去,用那張小桌子和一盞臺燈寫作業(yè),出租屋里面一共兩張床,本來她十一歲的表弟和那兩口子睡一起,她自己睡在一個單人床上。最近表弟李旭文說他長大了,想一個霸占單人床,大夏天里的,季窈就只能和舅舅媽媽擠在一張雙人床上。
她一個大姑娘,已經(jīng)發(fā)育了,夜里洗好澡出來也不敢把衣服穿的太輕薄,舅媽睡在她身側(cè),表舅就在靠墻的那一側(cè)。有一天晚上,舅媽去上廁所,她突然被李錫軍的手臂摟住身子,手還在她的身上摸著,嚇得她連滾帶爬的摔下了床,可是回頭看了看,那打呼嚕的聲音又不像假的。
季窈想告訴爸爸媽媽,但是又不敢確定,表舅對她的這種行為,到底算不算得上猥褻?
她寄人籬下已經(jīng)夠打擾他們了,如果說出來,恐怕在學(xué)校附近連住的地方都沒了,他爸爸在工地打工的工資也不夠給她在學(xué)校附近這么好的地段租房子。
所以季窈也不敢說,只能一聲不吭忍著。
晚飯時,她獨自扒拉著飯碗,李旭文看上了她手腕上最新款的Iwatch手表,那是林饒送她的“禮物”。
雖然只是個小巧的東西,季窈后來也偷偷去網(wǎng)頁上查過價格,竟然有兩千多塊錢那么貴。她想著哪天再遇到林饒,一定要還給他。
“表姐,你這是什么?最新款的Iwatch,還是蜂窩版本的。你發(fā)財了???”
表弟季旭文拽住她手腕,就要去扯她的手表。季窈緊緊抽回手,執(zhí)拗的說,
“不是……不是的,只是……同學(xué)送的?!?
“我操,什么同學(xué)這么豪?他憑什么送你這么貴的禮物。你男朋友啊?”
“不會是富二代吧?表姐,你真行啊,怎么傍上的?要不你讓他也送我一個,我也去和同學(xué)去顯擺顯擺吧?!?
李旭文剛上六年級,還處于一個狗都嫌的叛逆期,平時對她說話也是沒什么禮貌,就還挺沖的。
“我……我……”季窈這個性子,一緊張就容易結(jié)巴,更讓李錫軍懷疑。他放下碗筷,看了看他老婆,林美鳳率先開口教育她,
“窈窈,你還說你沒談戀愛,沒談戀愛怎么敢收人家這么貴的東西。”
“我告訴你啊,你可別給我早戀啊,你和城里那些孩子不一樣,人家可以玩玩你,你一點退路都沒有,知道嗎?”
季窈聽著林美鳳說的這么難聽,只低著頭,一手扣在那個手表上,咬著嘴唇也不說話,連眼圈都紅了,粉白的臉羞愧的抬不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