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南點頭:“有。”
封子瑞心情復(fù)雜極了:“是誰?是你們系里的?你們發(fā)展到哪一步了?”
郁南說:“不是,他比我大很多,我們接過吻了?!?/p>
封子瑞臉色忽然變得很難看:“??”
這下他問不下去了。
郁南也沒繼續(xù)說,安安靜靜地坐了一會兒,神情有些恍惚,好像只是想傾訴這件事,而并不想得到建議或者幫助。不多時,他放下那瓶水,重新爬上梯子準(zhǔn)備繼續(xù)工作。
封子瑞的話卡在喉嚨里,沖動之下叫住他:“郁南!”
“嗯?”郁南回頭,一腳踩了個空,從梯子上往后倒。
“小心!!”
說時遲那時快,封子瑞眼疾手快站起來從腰間將人扶住。
郁南驚慌穩(wěn)住身形,封子瑞愣了一秒,似乎被燙到般猛地松開了手。
他后退幾步,滿臉詫異:“你??”
郁南的T恤后擺因為剛才的動作往上爬,露出了一片皮膚,他站在梯子上,滿臉通紅,自己把衣服整理好了。
良久說了句:“不好意思。”
封子瑞還沒緩過來。
郁南頓了下,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便重新拿起掛在梯子上的顏料桶,一言不發(fā)地繼續(xù)畫畫。他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應(yīng)付接下來的詢問,封子瑞卻只站了幾秒鐘,就說了句“沒關(guān)系”,很快走開了。
郁南閉了下眼睛,松了口,手一落下才知道自己有點發(fā)抖。
他并不太想和別人討論這件事,引來無關(guān)的同情。
整個下午兩人都沒有再交談一句,大家只以為忙著趕進度,封子瑞沒空去撩郁南。
郁南也沒表現(xiàn)出什么異常,被問到也照常搭話,不說話時就和以往一樣默默無聲,等到六點太陽逐漸西斜,有人才問:“瘋子,你今天要不要送小可愛回學(xué)校?”
封子瑞沒吭聲。
另一個人說:“沒看見人家郁南早就走了嗎?送?送個毛啊?!?/p>
封子瑞這才發(fā)現(xiàn)郁南已經(jīng)不見人影,他待過的地方只剩下收拾得整整齊齊的顏料和工具。
見封子瑞吃癟,一群人笑了一陣。
有人拍著他肩膀說:“怎么啦?是不是告白被拒,打臉了?你還說你一定搞得定呢!”
封子瑞黑著臉:“我他媽是因為——”
“因為什么?”那人嘲諷,“因為獻了這么久殷勤,還高價買展覽票,每天包接包送,人家還是一朵無欲無求的高嶺之花,看不上你?”
封子瑞把話咽了回去,捶這損友一圈:“滾,誰說告白被拒,老子還沒告白呢。”
他站在原地思考了一陣,咬咬牙,暗罵了一聲“媽的”,忽然抓起機車鑰匙,一陣風(fēng)似的沖了出去。
郁南走了沒多遠(yuǎn),甚至還沒走出樹與天承的廣場,便聽見封子瑞在喊他:“郁南!”
他站住腳步:“學(xué)長?”
封子瑞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停下來氣喘吁吁:“你、你怎么不等我?不是說好了坐我的車?”
郁南垂著睫毛,沒有說話。
他以為今天下午封子瑞的反應(yīng)已經(jīng)說明了態(tài)度,是不太想和他來往的意思。他不是沒有朋友因為這些和他疏遠(yuǎn),當(dāng)然,不至于對他到反感的程度,畢竟那又不是什么傳染源??墒侨说谋拘跃褪沁@樣,一旦發(fā)現(xiàn)某件事物與想像中很有差距,態(tài)度就會截然不同了。慢慢被朋友疏離的過程,郁南不想再感受一次。
“我自己回去吧?!庇裟险f。
封子瑞抓住他手腕:“走,和我一起,我還有話要跟你說?!?/p>
郁南拗不過他,只好跟著他往停車場走。
下到負(fù)二層,停車場的涼意撫平了封子瑞心中的焦躁,他做夢也想不到郁南竟然有這樣的秘密?,F(xiàn)在看到郁南的臉有多精致,就覺得有多諷刺。
可是這樣的秘密旁人并不知道,只要他能拿下郁南,他依舊會令旁人羨慕,也不算追了這么久還顏面掃地。更重要的是,郁南的確很合他的胃口,就算以后他覺得厭倦或嫌棄,當(dāng)下也考慮不了那么多。
黑色機車靜靜佇立正在原地,封子瑞沒急著拿頭盔給他,先問:“你今天說,你失戀了是不是?”
郁南沒想到他會問這個,點點頭:“是?!?/p>
想了想又道,“其實我也不太確定,最近我和他沒有聯(lián)系。學(xué)長,你是不是有什么辦法可以幫我?”
封子瑞要氣笑了:“郁南,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
郁南真不懂:“什么?”
一輛黑色加長轎車駛?cè)胪\噲?,兩人的位置有些擋道,那車便對著他們閃了下燈。
兩人都被燈刺激得瞇了下眼,車頭擦身而過,封子瑞一把將郁南拉近身側(cè),幾乎攏到了胸前。
借著這樣的距離,封子瑞貼著他瑩白的耳垂:“我他媽喜歡你,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