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復(fù)合后的第六個月,是宮丞的四十歲生日。
常言說男人四十一枝花, 就是表達(dá)男人這個年紀(jì)最有魅力的意思。
四十歲, 又上了一個新的年齡段,宮丞的生日必定是要大肆慶祝的。不管是從私人方面還是商業(yè)關(guān)系, 他作為一個上位者,有時候也不可免俗地來一次身不由己。
郁南正好又有假期了, 便提前預(yù)定了機票回國。
他們并不常常能見面, 再思念對方, 在一起的時間也有限。尤其是暑假過了整整一個月的二人世界, 宮丞走了以后,郁南好像失魂一樣過了好些天,惹得宮丞心疼不已。
知道郁南要回國,宮丞提前幾天就叫大宅的傭人準(zhǔn)備他的生活用品, 按照他的習(xí)慣準(zhǔn)備菜肴。
這一次,生日宴是要在大宅辦的。
郁南答應(yīng)了宮丞會去那里住幾天。
宮一洛知道這個消息,慌張得不行。畢竟上次他能對郁南惡作劇,雖然不是出于多大的惡意,卻也是因為他瞧不上郁南, 才不尊重人家?,F(xiàn)在幾乎全天下都知道郁南和宮丞是一對, 他的臉被打得啪啪響。
上次在F國,宮丞和郁南一起上街的照片被拍到了。
在那個同性婚姻合法的國家, 宮丞戴著墨鏡, 穿著T恤人字拖, 左手拿一束洋桔梗右手牽著他的小愛人。照片從各個角度拍攝, 能看見郁南漂亮的側(cè)臉,也能看見宮丞頸后的那個“南”字。
照片放大后兩人手上的戒指也很清晰,更加說明了郁南就是宮丞當(dāng)時公開過,卻從未露過面的那個小愛人。媒體的能力總是意想不到的,很快郁南的名字、年紀(jì)以及學(xué)歷都扒了個底朝天。
那些新聞標(biāo)題也很有想象力,都猜測他們已經(jīng)在F國登記結(jié)婚了。
信息時代,網(wǎng)友們總是無聊的。
宮丞以前就是一個鉆石級大佬,因為對面的形象強硬冷漠,網(wǎng)友才不敢愛。
這一次一曝光,所有人都在過度解讀,竟然說什么大佬不僅紋身,還買洋桔梗示愛,因為洋桔梗的花語是——不變的愛,殊不知買這種花只是因為郁南覺得和公寓裝飾比較搭而已。
網(wǎng)友們瘋狂吶喊“我可以”“這年齡差我也可以”“大佬看看我”,一時間都成了狂蜂浪蝶,不過很快的,郁南以前在互聯(lián)網(wǎng)留下的蛛絲馬跡也被扒了出來,他的比賽經(jīng)歷,他的玫瑰紋身,還有他那一小群一直存在著、關(guān)心著他的姐姐粉們,又讓所有人都喊起了“比不過比不過”“小玫瑰太美”“打擾了告辭”。
天生一對。
他們評價。
宮一洛去問宮丞:“小叔,郁南他會不會很討厭我啊?!?/p>
宮丞沒空理他:“你說呢?!?/p>
宮一洛要哭了。
上次和郁南打游戲,他知道郁南是個很單純的小可愛,這樣的人往往愛憎分明得不行。
宮丞說:“想要他原諒你的話也很簡單?!?/p>
宮一洛立刻問:“我要怎么做?只要郁南能原諒我,不管要我賠他什么、做什么都可以?!?/p>
宮丞:“好好和他道歉?!?/p>
宮一洛怔住:“就、就這樣?這么簡單?”
宮丞“嗯”了一聲,不耐煩地?fù)]揮手,讓他滾了。
宮一洛心中久久不能平靜。
他想,也是,郁南本身就是嚴(yán)家的人,物質(zhì)條件早就優(yōu)于常人,現(xiàn)在又和小叔在一起,要什么沒有?恐怕是要星星都能摘下來,哪里還需要他去賠償什么。
只是宮一洛沒想到的是,宮丞這么說是因為郁南就是有那么完美的品質(zhì),他的小家伙不自傲、不自卑,堅韌又善良。
誰料郁南回來的那天早上宮丞走不開。
突發(fā)急事,宮丞作為掌權(quán)者,天大的事情也脫不開身,集團恰巧就需要他這幾個小時。宮丞做出過承諾,說郁南來宮宅時,絕不會離開他身邊半步,因此讓司機先送郁南去酒店。
市里的那一套常住的房子在裝修。
宮丞將所有的墻壁都打通,準(zhǔn)備將臥室、客廳、畫室都融為一體,反正以后也只有他們兩個人住,不如將這一層都變得采光絕佳,讓郁南任何時候都能一邊畫畫,一邊看到對方。
司機對郁南說了,郁南遲疑了片刻,問:“今晚宮丞回大宅住嗎?”
司機說是。
郁南就說:“那請您直接送我過去吧,我在那邊等他?!?/p>
早晚都有這一次的。
郁南已經(jīng)不覺得害怕了,雖然沒有宮丞在身邊他有些抵抗,可是他也是個男人,都二十二歲了,斷然沒有什么都要宮丞呵護著才能繼續(xù)的道理。
大宅那邊得到了通知。
所有人都忙碌起來。
宮先生不在家,他們不能讓郁南覺得有哪怕一絲的不自在,大太太早就交代過了。
大宅里有見過郁南一次的傭人,多數(shù)因為那晚人太多對他沒有深刻印象。也有沒有見過郁南的傭人,最多只在新文爆出來的時候見過側(cè)面。
所以他們一邊忙碌,一邊覺得好奇。
任叔最為自在,他一向喜歡那個孩子,吩咐他們按北方的口味準(zhǔn)備稀粥小菜,再準(zhǔn)備一些甜點即可。
飛機本就晚點,路上又堵車。
到了晚上八-九點鐘,郁南的車才姍姍來遲。
車子平穩(wěn)地駛到大宅門口的噴泉處,司機下車來,替后座的人開門。過了十幾秒,車?yán)锏娜瞬湃嘀劬ο聛砹恕?/p>
郁南身穿一件灰色短款大衣,里面搭配了一件衛(wèi)衣與寬松的褲子,是時下年輕人流行的舒適類裝扮。大概是因為在車上睡著了,他脖子還有一個卡通頸枕,頭發(fā)有點亂,臉上有一團壓出來的紅印。
好小啊。
所有人心里都這么想。
可是長得好好看。
司機幫郁南提了箱子,郁南終于有些羞澀了,和他道了謝之后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
任叔去接住他:“南南,路上辛苦了。”
見到認(rèn)識的人,郁南稍微松一口氣,可對方是長輩還這么客氣,他就有些臉紅:“任叔,您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