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許良本來以為自己又要失眠，結(jié)果聽著手表指針走過的聲音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第二天還是被手機鬧鈴吵醒的。

出門發(fā)現(xiàn)晚上下過雨，地上又多了很多落葉，濕濕地貼在地面上，還帶著水珠。空氣里滿是濕潤的水汽，天空飄著大片的灰云，于是許良回頭拿了把折傘塞在包里，這才往學(xué)校走去。

在學(xué)校食堂吃早飯，聽到鄰桌的兩個同學(xué)在說昨晚打雷的聲音好響，雨好大，就跟夏天的雷雨天一樣。許良咬了一口雞蛋餅，對昨晚的雷雨毫無印象……

上午三節(jié)課上完出來，外面果然又開始下起小雨，許良邊沿著教室走廊慢慢走著，邊掏出手機試著按了幾個號碼，對最后兩位始終有些不確定。手指在通話鍵上猶豫了很久，心跳都越來越快，最后手機自動黑屏的時候，許良反而有種松了口氣的感覺。

“怎么辦……”許良有些泄氣，心里兩個小人在交戰(zhàn)，一個叫他趕緊打電話，把人約出來當(dāng)面還手表，一個說順其自然等再次碰面的時候還不遲。

走廊不長，眼看就要走到盡頭，許良看著外面密密的雨滴終于下定了決心。

“……”聽著聽筒里等待接通的嘟聲，許良覺得心都快從喉嚨里跳出來了。嘟聲響了很久，久到許良都快放棄，電話終于接通了。

“喂！哪位？”電話里的聲音在喘，帶著點不耐煩。

許良一愣，猶豫著低低“喂”了一聲：“你好?！?/p>

那邊頓時沒了聲音，許良于是又“喂”了一聲：“呃……聽得到嗎？我是……”

“許良??？”那邊叫出了他的名字，許良莫名覺得對方的聲音里透出驚喜。

“對！那個……”

肖楠再次打斷他的話，在電話里急切地問：“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我就在3號教學(xué)樓這邊的長廊上，東邊那頭。”

“你就站在那里別動，我過來找你。”肖楠急急道，末了又加了一句，“等我。”

“哦哦……好?！痹S良傻傻答應(yīng)，握著手機站在那里，臉上慢慢浮起紅暈，一直蔓延到雙耳。

***

肖楠本來從圖書館出來正要往校外跑，接到許良的電話又趕緊回頭向3號教學(xué)樓跑去。

一邊跑腦子還在一邊回想剛才在報紙上所看到的內(nèi)容。他今天一早就來學(xué)校等圖書館開門，把一年前差不多時段的地方晚報都找了出來，終于找到了陶冠所說的那篇報導(dǎo)。事情并沒有陶冠所說的那么簡單，也并不是在那個人渣死后整件事情就算結(jié)束，許良還遭到了來自父母的二次傷害。也許真正讓許良崩潰地并不是那場囚禁，而是父母對他的責(zé)難和冷漠拒絕。

有時候最大的傷害往往來自自以為最親近最可以依靠的人。

肖楠只覺得自己心頭堵了一團說不清的情緒，即使是這秋雨也沖刷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