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刺青含義

被莊延牽著手走在大馬路上時，謝寧的心跳得飛快。

他舔了舔嘴唇，忍不住把手握得更緊了點(diǎn)。

十指相扣這個姿勢，讓兩人的每一根手指都糾纏在一起，比一般的握手更親密一點(diǎn)。

就好像兩人的心也這樣緊緊地依靠糾纏。

感受到謝寧的動作，莊延忍不住勾起唇角。

老流氓的心又開始蠢蠢欲動起來，雖然一直默念著要溫柔點(diǎn)，但話說出口時還是帶了調(diào)戲的味道。

“你說我們現(xiàn)在像不像是一對情侶在逛街啊?！?/p>

謝寧愣了一下，耳尖又不受控制地紅了起來。

這個時候街上的人不少，前面不遠(yuǎn)處有一個音樂廣場，今天正巧有活動，大堆人流從他們身邊走過。

同性婚姻合法之后，同性情侶不像以前那樣藏藏掖掖的，走在路上也不再被致以關(guān)注的目光。

但看到莊延和謝寧，他人下意識地都多看了幾眼。

無他，兩個這種級別、這種樣貌的帥哥走在一起，怎么都太吸引眼球了點(diǎn)。

莊延湊到他耳邊，小聲地說：“他們看我們這樣子，肯定以為我們是一對，誰也想不到我還是無名無分地跟著你，唉……”

他裝作唉聲嘆氣的樣子，溫?zé)岬耐孪咴谥x寧耳垂，讓他更加羞憤：“別說了?！?/p>

謝寧的臉皮實(shí)在太薄了，經(jīng)不起他幾句調(diào)戲，也學(xué)不會反擊。

莊延怕把人嚇跑，輕笑一下，果然不再說了。

今天謝寧吸取了教訓(xùn)，穿得全副武裝，沒給莊延任何獻(xiàn)殷勤的機(jī)會。

淺色的毛絨大衣不知道是怎么設(shè)計的，帽子上裹著一圈的絨毛，領(lǐng)口處還有兩個球，隨著他的動作晃來晃去。

莊延盯著那兩個球看了一會，心道，兒童的衣服也沒設(shè)計得這么可愛的吧。

他記得謝寧的衣品還是不錯的，每次搭配都讓人耳目一新，今天大概是走的……毛絨保暖路線？

他滿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謝寧的身體看上去太清瘦了，即使穿得多，也不會圓得像個球似的，反而毛絨絨的，可愛得不行。

兩人隨波逐流，跟著人群走到了音樂廣場。

正中間的舞臺上大概是有樂隊在表演，黑壓壓地圍了一圈的人。

莊延知道謝寧不喜歡人多的地方，沒帶著他去擠人群，找了個不近不遠(yuǎn)的位置，聽隱隱約約的音樂聲傳過來。

表演的舞臺不是很高，謝寧好奇地探頭望去，卻只看到一個又一個的人頭，不免有些失望。

莊延輕笑一聲：“我有個辦法能讓你看到里面的人。”

謝寧好奇：“什么辦法？”

莊延慢悠悠的說：“你可以坐我的肩膀上，我把你舉起來，你就能看到了?！?/p>

謝寧身為美術(shù)工作者，聽他的描述，腦海里很快腦補(bǔ)出了那畫面。

隨后謝寧瞪了他一眼：“你當(dāng)我是小孩子嗎！”

而且他這么大的人，莊延怎么可能舉得動他。

莊延繼續(xù)逗他：“要不要試試，我氣力很大的，我覺得肯定能把你抱起來?！?/p>

謝寧鼓著嘴，別過頭不理他了。

“你是第一次大晚上來逛廣場嗎？”莊延看他探頭探腦，眼神里都寫滿了好奇的樣子，忍不住問道。

謝寧答道：“是啊?！?/p>

“我不是很喜歡出門?！彼卣f，“有空的時候就喜歡待在家里畫畫，特別是晚上，靈感總會豐富一點(diǎn)。”

莊延：“你們藝術(shù)工作者是不是都喜歡半夜三更搞創(chuàng)作，我認(rèn)識一個編劇，也是白天怎么抓耳撓腮都一個字寫不出來，到了凌晨兩三點(diǎn)突然文思泉涌，下筆唰唰唰的?！?/p>

謝寧想了想：“晚上比較安靜，也很少會有人來打擾，所以創(chuàng)作靈感會比白天多一點(diǎn)吧，不過也要看人……我還好，一般12點(diǎn)左右就睡了?！?/p>

12點(diǎn)不是特別晚，作息還算健康，莊延自己有時候為了電影的剪輯也經(jīng)常忙到第二天凌晨，沒有教訓(xùn)人的立場。

莊延說：“雖然很想帶你見識一下，但……其實(shí)我也是第一次來。”

謝寧好奇地望過去：“你也是第一次來？”

莊延挑眉：“你忘了我在國外待了多久了，這幾年國內(nèi)變化蠻大的，我對這里說不定還不如你熟?！?/p>

謝寧這才想起來，身邊這位是回國沒多久的“海歸”人士。

“都是第一次也挺好的。”莊延說，“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一起走，還有很長的時間要一起過，我們可以創(chuàng)造無數(shù)個屬于對方的第一次?！?/p>

舞臺上，歌手清脆的聲音從音響里傳出來，卻沒能蓋住莊延低沉的聲音。

他認(rèn)真地問：“這樣聽起來是不是特別浪漫？”

搖滾樂器的聲音咚咚咚地響起，像是謝寧隆隆作響的心跳聲。

他想，莊延不愧是專注文藝片的導(dǎo)演，這么簡簡單單的一件事，普普通通的一句話，經(jīng)他的口一說，倏地變得浪漫起來了。

“很浪漫?！敝x寧也認(rèn)真地回答，手指不由自主地輕輕顫抖了一下。

莊延以為他是被風(fēng)吹得冷，目光往周圍掃了一圈，最后找到一家看起來還算高檔，環(huán)境也優(yōu)雅的咖啡店。

咖啡店開著空調(diào)，一推門進(jìn)去，整個身子都暖了起來。

這家咖啡店屬于帶點(diǎn)小資情調(diào)的，木藝的設(shè)計，松軟的沙發(fā)，淺白色的色調(diào)……大廳中央別有用心的擺著一架三角鋼琴，邊角處裝飾幾株綠色植物，拐角的地方安置著落地書柜，上面放著各種類型的雜志。

設(shè)計別致又不顯得刻意，能戳中大部分文藝青年的心。

二樓有小包廂，莊延包袱重，不是那種能在大廳里喝咖啡的，果斷帶著謝寧去了二樓。

他照著謝寧的口味點(diǎn)了杯熱牛奶，又挑了幾個小蛋糕。

從二樓推窗往外看去，正好能看到音樂廣場上的人群，雖然隔得遠(yuǎn)了點(diǎn)，但俯瞰的角度也別有一番味道。

“說實(shí)話，我還是第一次來這種路邊的咖啡店?！鼻f延的手松松搭在桌子上。

以前別人想請他喝咖啡，那必然要三催四請，等他紆尊降貴地頷首答應(yīng)了，再找一家頂級的咖啡館，賞臉坐上一兩個小時。

謝寧慢慢聽他講著，間或笑出聲來：“一點(diǎn)也不接地氣?！?/p>

莊延處處講究優(yōu)雅，俗氣和地氣這兩個詞和他八輩子扯不上關(guān)系。

曾有人吐槽過他是不是喝杯涼白開，都要選用高山融化的雪水，用精致的瓷碗裝著，再綴上幾個花瓣。

莊延：“……”

莊延：“這些話你可別信，那是他們以訛傳訛，取笑我呢。一個個說得比小說里的瑪麗蘇還夸張?！?/p>

謝寧想起以前莊延被他拉著去X大附近那家砂鍋店，一身裝束氣質(zhì)都和那兒格格不入，卻還陪著他一點(diǎn)點(diǎn)地吃完了。

現(xiàn)磨的咖啡半天才被端上來，莊延加了塊方糖，用勺子拌了拌，淺淺地喝了一口：“但是和你在一起，我做什么都不介意?！?/p>

謝寧眨了眨眼，就聽莊延接著說：“大概因為這是我第一次喜歡上一個人吧?！?/p>

謝寧一愣，下意識地跟著說：“我也是第一次……”

“第一次什么？”莊延挑眉，勺子擱在杯子上，和杯底撞出清脆的聲音，他低聲問道，“也是第一次喜歡上什么人？”

謝寧點(diǎn)了點(diǎn)頭，隨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愣住了。

徐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