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知道一旁男人的動作停了下來。
“我已經對婚姻不抱希望了,不管考慮多久,答案都是一樣的?!?
傘身已經整理好,一折迭著一折,秩序排列圓整。
男人手指摩挲著那點棱角分明的痕跡錯落,耳邊她繼續(xù)說著。
“可能是我經歷過了,聽到你說結婚,心里什么感覺都沒有……或許年輕幾歲的話,還會幻想一下吧?!?
有些東西過了想要的時候再出現,只剩不合時宜。
“婚姻沒有那么容易,更何況是跟一個并不匹配的,”她說到這里停頓了下,“也不喜歡的人結婚……”
鐘寅鼻腔里溢出一聲意味不明的笑。
像是被她的話逗笑,又像是要撇開一個顯而易見的真相。
他語調漫不經心的說:“我不會勉強自己?!?
鐘寅自然是滿意她的。
孟抒側頭看他:“我是說我?!?
她很坦然地看著鐘寅,一次性把以前沒能說出口的話拋了出去,“對于一個不尊重我、不在乎我的意愿的人,我無法忍受和他一起生活?!?
鐘寅臉上的表情凝住,聽著她不帶任何留戀的決定。
“我也有拒絕的權利,不是你給我就必須要接受。鐘寅……”
孟抒不止一次地產生過自厭情緒。
離開后許多個感到孤獨的瞬間,她都會想起那兩年。
那點自欺欺人的溫暖經過反復觸摸,逐漸變成心里難以抹平的陳舊烙印。
無論如何去剖析解離。
她承認,再怎么逃避,那個痕跡都依然存在。
可是……
可是,比之重要的東西太多了。
所以她從不后悔離開他。
忍住眼眶處漫上來的酸澀,孟抒竭力平穩(wěn)語氣,“我們到此為止吧?!?
輪胎碾過減速帶,車身微微震動。
傘身滑落地面發(fā)出嗒的一聲輕響,未來得及合攏的扣帶解了收束,平整折痕輕而易舉地散亂開。
鐘寅兩眼直直看著她,喉嚨堵滯。
胸口處來回拉扯的疼緩緩蔓延著,身前身后鈍痛一片。
現在換成她,親手將烙印還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