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銜洲到底也沒看草稿本,喬燼松了口氣把本子收好,坐在他旁邊一點點雕刻東西,身上的信息素平靜了不少。
不管是習(xí)慣自己在身邊,還是因為雕刻木偶這種讓他喜歡的事情,這都是個好進展。
陸銜洲看著桌上被吃了一半的蛋糕,略微出神。
祝川會跟他賭那個超跑,陸平言會試探他,都是因為在外人看來,他和喬燼南轅北轍,是完全不相配的兩個人。
在遇到他之前,他也從未想過自己會對一個傻乎乎的幾乎連自理能力都沒有的小孩兒動心。
喬燼就像個毫無征兆闖進他生命里的未知數(shù),輕不得重不得,打不得罵不得,比他面對上億生意還要謹(jǐn)慎。
陸銜洲在心里嘆了口氣,收回神,偏頭看了眼還在認(rèn)真雕刻的喬燼。
“還不困?”
喬燼頭也沒抬的說:“不困?!?/p>
“不困也睡了,這都快十點半了?!标戙曋迯乃掷锬眠^刻刀擱在一邊,說:“明天再雕,晚上對眼睛不好。”
喬燼眼巴巴的看了他一會,“好吧?!?/p>
陸銜洲甚少會去喬燼的房間,兩人一直保持婚后分房睡的習(xí)慣,互道了晚安便回去洗漱了。
第二天一早,喬燼咚咚咚從樓上跑下來。
“慢點兒?!标戙曋蘼犚娐曇?,從廚房里探頭出來,斥了一聲:“想挨揍?!?/p>
喬燼知道他不會揍自己,小跑著到門口正好遇見李阿姨從外面回來,手里拎著個空籃子。
“哎喲,這雪大的,路都封了。”
喬燼一下子垮下肩膀,“那怎么辦?!?/p>
“今天不是周六嗎?也有課?”李阿姨邊脫棉襖邊說,“外頭這雪我看一時半會也停不了,等鏟雪車吧,就是不知道什么時候會過來?!?/p>
喬燼說:“我想回學(xué)校練舞?!?/p>
陸銜洲正好出來,聽見這話腳步微頓,也側(cè)頭看了眼窗外,積雪深深,車是鐵定開不出去。
因為姜飛退學(xué),他親自去了一趟學(xué)校跟孫老師“商量”了一下把喬燼的演出改成單人舞,距離校慶所剩時間不多,自然是要多練習(xí)。
他想了想,把菜擱在廚房臺子上拿出手機撥通電話。
“裝修啊好的陸總我來安……裝修??。。?!”寧藍(lán)一下子從夢中驚醒,揉眼的手被定格了,呆呆的問他:“裝修哪兒?。俊?/p>
“家里?!标戙曋蘅吭谙床顺剡叄龡l斯理的說:“喬燼可能需要一個舞蹈房,你覺得呢?”
“不是?!睂幩{(lán)從床上爬起來,邊往衛(wèi)生間走邊咬牙切齒:“我是您的助理,不是老媽子啊老板,您讓我查牧霜嵐去探監(jiān)誰,又讓我去查霍泰的身份背景,現(xiàn)在連裝修我都得管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怎么結(jié)了婚之后就……”
“下個月獎金翻倍。”
寧藍(lán)沉默半秒,“成交?!?/p>
喬燼趴在窗邊看了會積雪,垂頭喪氣的說:“這我怎么去學(xué)校,還有一周多點兒就校慶了?!?/p>
陸銜洲問他:“是需要什么工具嗎?如果不需要的話就在家里練吧,這雪太大了即便能出門也不安全?!?/p>
喬燼回過頭,遲疑了會還是點頭:“嗯?!?/p>
不是需要什么工具,他是不好意思在陸銜洲面前跳,會緊張。
“過來吃飯?!?/p>
喬燼端正坐在餐桌旁,夾起雞蛋咬了一口溏心便順著嘴角流下來,手忙腳亂的要去擦卻被陸銜洲一把攥住手,“別動。”
他扯了張紙巾過來擦了擦,喬燼微抬著頭看他近在咫尺的臉,微微垂下來的眼睛和漆黑的睫毛,呼吸不自覺的亂了。
紙巾一下下的蹭著嘴角,喬燼緊張的心臟都縮起來,小聲問他:“還……還沒擦干凈嗎?”
“嗯,別動?!?/p>
喬燼看不見,只覺得被他碰過的地方滾燙,秉著呼吸乖乖點頭。
“吃個飯都能弄臟?!标戙曋奕拥艏埥?,點了點他的唇,笑說:“以后是不是要喂才能好好吃?”
喬燼臉頰燒的滾燙,感覺自己的呼吸都冒煙,“我……我下次小心。”
“嗯?!?/p>
有了剛剛的教訓(xùn),喬燼這次小心了點,小口小口吃完都沒弄臟,喝完牛奶之后欲言又止的看著陸銜洲。
“有話就說?!?/p>
喬燼微微瞪大眼,他都沒抬頭怎么會知道自己有話想說,也太……太可怕了吧。
“早上霍泰給我發(fā)微信,問我今天去哪里交易木偶?!?/p>
“你怎么說的?”
“我說你會幫他找他媽媽的遺物。”喬燼低著頭,似乎有些難過。
陸銜洲發(fā)覺有些不大對勁,“他跟你說什么了?”
喬燼再抬起頭來時眼睛有點紅,小聲說,“他好像很不高興,問我是不是你讓我這么說的,他愿意多出兩倍的價格跟我買,他還說……”
“說什么?”
喬燼咬了下嘴唇最終還是搖頭沒說,霍泰雖然發(fā)過來的瞬間撤回了但他還是看見了,他說陸銜洲根本不喜歡自己。
陸銜洲問他:“你相信嗎?”
喬燼遲疑了,他不敢確定,可是他希望陸銜洲喜歡自己。
“喬喬,別人不管說什么都不要影響你,你自己去感覺,不管是喜歡還是不喜歡,都遵從自己的內(nèi)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