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歡陸銜洲嗎?
喬燼一下子傻了。
他平時光是害怕都顧不上了,怎么可能喜歡他。
他又不會撒謊,只好為難的咬住嘴唇不敢說話。
陸平言把眼神從震驚的喬燼臉上挪了一圈落在他身邊男人的臉上,陸銜洲有一瞬間臉色沉了下來。
喬燼在心里猜測他好像并不喜歡這樁婚姻,而且很明白的說過除了愛情之外什么都能給他,那一定不希望自己喜歡他的。
可是。
他抬頭看了眼陸銜洲的表情,咬住嘴唇忍下?lián)u頭的沖動,直覺他會生氣,說不定還會罰自己。
寂靜的院子里,三個人的呼吸聲彼此交錯,暗潮洶涌。
陸平言和陸銜洲各懷心思,無辜的喬燼為難的找不出答案。
陸平言:“這個問題,也需要思考這么久嗎?”
喬燼看著陸平言,忽然把頭埋在了陸銜洲懷里,無意識的撒嬌:“什么時候回家,我困了?!?/p>
陸平言一怔。
陸銜洲被他這個突如其來的“投懷送抱”弄的心一軟,含笑說:“睡吧,我抱你?!?/p>
說完,他抬頭看了陸平言一眼,淡淡道:“喬喬膽子小,大哥何必欺負(fù)他,有話問我就好?!?/p>
—
陸銜洲有十多年沒有在家里住了,原本的房間估計也沒有人收拾。
喬燼估計是真的困了,窩在他懷里沒一會就睡著了,他也沒上樓索性就抱著坐在了客廳里。
陸陽暉從醫(yī)院回來,一進(jìn)門便看到陸銜洲坐在沙發(fā)上懷里抱著睡著的喬燼,冷聲譏諷:“不知羞恥。”
陸銜洲抬眸掃了他一眼,淡淡道:“我抱他睡覺天經(jīng)地義,和羞恥無關(guān)?!?/p>
陸陽暉將大衣脫掉遞給周婉容,冷冷地又嘲諷了一句:“結(jié)婚既然不通知家里,現(xiàn)在帶回來是想干什么,如今陸總翅膀硬了,不受掌控了,自然也不需要看我臉色了?!?/p>
陸陽暉那種嫌惡的表情和明晃晃的譏諷,陸銜洲忽然想到自己第一次來陸家的時候。
周婉容帶著他正式踏進(jìn)陸家的大門,他那時候還小,剛過六歲生日,用自己攢了很久的零花錢買了一個茶杯,準(zhǔn)備送給他素未謀面的“父親”。
他小心翼翼的將杯子遞給他,然而陸陽暉正和人打電話,隨手將他搡在了地上,白瓷杯子摔的四分五裂,手也按上了碎片,頓時血流如注。
他一下子疼的哭了出來,然而陸陽暉只是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和傭人說:“把垃圾掃干凈?!?/p>
垃圾。
那時候他才明白,對于陸陽暉而言,他并不是一個兒子,只是一個不得不認(rèn)回來的垃圾罷了。
彼時,周婉容剛剛被扶正,每日忙著炫耀自己陸夫人的身份,甚至忘了還有個幫她踏上臺階的兒子需要她的關(guān)心。
陸陽暉陪大兒子上學(xué),給他買最好的玩具、游戲機,一有時間就帶他去度假,母親為了討好他,也把所有的關(guān)心都給了陸平言。
他在陸家,就像一只見不得光的老鼠,連自己的親生父母都漠視,傭人更是不會對他有一絲一毫的尊重。
無論是生了病,還是被欺負(fù),他永遠(yuǎn)只能靠自己的手段,強撐著反擊回去。
在他打了三個比自己強大很多的高年級學(xué)生之后,他頂著一身一臉的傷脫力的坐在墻角,終于磨掉了最后一點希冀。
陸銜洲這一生沒有嘗過一絲關(guān)懷,他也不需要關(guān)懷,他在長久的漠視里學(xué)會包裹內(nèi)心和感情,將自己武裝的密不透風(fēng)。
今天陸平言問喬燼是否喜歡他的時候,他并未有半分感觸,別人的喜歡對他來說造成不了任何影響。
他早已不在乎。
“你娶喬燼是因為什么你我心知肚明,曾經(jīng)拒絕了那么多次基因配對,我以為你不會對權(quán)利屈服,現(xiàn)在看來,不過如此。”
陸銜洲抬眸看向主位上的陸陽暉,說:“我大三接手陸氏,到現(xiàn)在八年過去,沒有任何一次投資失敗或是一點點的行差踏錯,你眼里的不過如此,救了你半生心血,挽救陸氏破產(chǎn)?!?/p>
陸平言見他們倆又要針鋒相對,忙打了下圓場說:“今天銜洲帶喬燼回來吃飯就不談公事了,公司反正現(xiàn)在在他手上打理的很好,咱們就別摻和了?!?/p>
他說完,又跟陸銜洲說:“你也少說兩句。”
陸銜洲目不斜視的看著陸陽暉說:“陸氏是你的命根子,但在我眼里,只是個破作坊?!?/p>
陸陽暉冷笑:“破作坊?如果真的是個破作坊你就不會為了它娶一個你最討厭的那種人,怎么,在這個位置坐的久了不想下來了?”
陸銜洲說:“陸老,我想不想下來股權(quán)都在您手上,不過您如果能將我扯下來早就動手了,既然想讓我把權(quán)利還給大哥,就好好跟我說話?!?/p>
好好跟我說話。
陸陽暉立刻被氣的臉色一白,指著他怒道:“你、你!”
陸銜洲眼皮一掀,根本沒把他的震怒放在心上,轉(zhuǎn)而說:“我今天回來,有兩個目的?!?/p>
“一,我記得陸老曾經(jīng)在我接手公司的記者會上說過,會給我未來的太太8%的股權(quán),我來取讓渡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