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刺猬一樣的時候完全沒有見過,只好小心的掛掉電話放在一邊不刺激他。
“喬燼,我是誰還認得嗎?”
喬燼紅著眼睛看他,張了張口卻什么也沒說出來,眼淚卻掉的越來越兇。
陸銜洲不敢輕舉妄動,慢慢地把手擱在他的后頸上稍稍釋放了一點信息素,誘哄他:“乖,把眼睛閉上。”
喬燼估計也是累了,哭著哭著真就把眼睛閉上了,陸銜洲輕輕摩挲著他的腺體,讓自己的信息素和他相互交融,把wen落在了他的眼睛上,感覺到他瑟縮了下。
“困了就睡一會?!?/p>
喬燼漸漸冷靜下來,呼吸也平穩(wěn)了一點,陸銜洲等他睡著了才慢慢將人放在了床上輕手輕腳的解開他的衣服檢查有沒有哪里受傷。
手腕被刻刀劃了一道,因為有毛衣不算很嚴重,手背有點紅腫,其他地方沒有傷。
陸銜洲給他上完藥舒了口氣坐在床沿,他沒有跟自閉癥相處過,因為怕傷害喬燼,不想打碎他心里那根支柱,所以盡量退讓,容忍楊芹。
殊不知養(yǎng)虎為患,他應該一早就把這件事解決。
陸銜洲給沈醫(yī)生打了電話問他有沒有相熟的心理醫(yī)生,對治療自閉癥經驗多一些的,他說了有,過了會便發(fā)了個微信名片來。
陸銜洲加了好友,對方很快的接了,問他什么癥狀。
陸銜洲簡單將喬燼的反應說了下,他那邊安靜了很長一段時間,正在輸入的提示斷斷續(xù)續(xù)了很長時間,才發(fā)過來一句話。
“他這是屬于極度沒有安全感的表現(xiàn)?!?/p>
陸銜洲來來回回看了半天,他這這么長時間就發(fā)了這么一句話,還是自己看漏了什么,剛想問緊接著對方就發(fā)了一長串來。
“他一邊排斥你,一邊又不許你跟任何人聯(lián)系,這代表你是他心里最重要的人,他潛意識里想獨占你,讓你為他一個人所有,但是同時你的信譽又有了裂痕,你最好想想最近做了什么讓他有這種不信任?!?/p>
陸銜洲回頭去看沉睡的喬燼,昨天晚上還窩在他懷里說喜歡,今天一天他都在公司,能做什么?
“按照你的形容來說,他現(xiàn)在就在一個汪洋大海里,你是他唯一的浮木,如果連對你的現(xiàn)任都崩塌了,那他只有沉入海底?!?/p>
陸銜洲問:“我應該怎么做?”
“自閉癥沒有確切有效的治療辦法,你只有陪伴,最好能找到問題關鍵,一遍一遍的給他鞏固意識,重新和他建立信任。”
陸銜洲心顫了顫,秉著呼吸又問:“他這個行為算不算自殘?”
“不算,其實這個癥狀算是很輕的了。你可以把這個理解為正常人能將感性和理性分開,然后用理性療愈感性。但自閉癥無法確切理清這兩種感覺,攪在一起自然就亂了,他們需要一個人幫著梳理,告訴他哪些是該留著的,哪些該要丟掉。”
“你既然要了他,就要做好這一輩子都要小心呵護他的準備,像他這樣的孩子一旦喜歡上一個人那就是全心全意,我相信他直到今天以前,就算是你讓他去死他都會聽你的話,但是代價也同等?!?/p>
陸銜洲沉默良久,說了聲:“我知道?!?/p>
醫(yī)生這才自我介紹,“我叫陸青巖,這是我診所的地址,有需要的話隨時帶他來找我?!?/p>
陸銜洲說:“好?!?/p>
正常的人在遭遇噩耗的時候會本能的用理智來抵抗一部分哀傷,而對于喬燼這樣的人來說,這種打擊就像是個尖銳的針扎在氣球上。
他沒有辦法修補,唯一的辦法是再給他一個新的氣球。
陸銜洲一分鐘掰成兩半用,抽出空開視頻會議交代事情,眼神盡量不離開喬燼,每次開會的時候他都在一邊敵視又防備的看著屏幕。
陸銜洲哄他:“那邊是寧藍,不要擔心?!?/p>
喬燼不信,直到陸銜洲使了個眼色讓寧藍轉了下攝像頭朝向自己,跟他說了幾句話,連續(xù)幾天總算有點相信了。
“對了,后天是喬喬生日,想要什么禮物?”
晚上吃飯的時候陸銜洲問他,喬燼還是不說話,從那天之后他就一直不肯說話,時不時的有些排斥,可沒過幾秒又跑到他身邊窩著。
“你的方老師最近有個演出,想不想去看?”
喬燼聽見方老師三個字筷子一停,下一秒就反應很大的丟到一邊,“不要!不給!我的!”
陸銜洲沒聽懂他這個不要不給是什么意思,幫他撿起筷子放到一邊握住他的手安撫:“好好好,不給不給?!?/p>
陸銜洲心尖劇痛,把筷子遞到他手里,“吃完飯我?guī)闳€地方好不好?”
喬燼默默吃著飯不說話,仿佛只要不刺激到他,就是一個毫無靈魂的小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