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遇之活著的時候,就讓他數(shù)十年求而不得。難道韓遇之死了,還要成為橫亙在他跟孟檸之間的那堵墻嗎?
施榮決不允許!
他想了想,還是抱著孟檸睡了一覺。等到了第二天,有時間跟果果見面了,他才把兒子抓過來問:“你們在那邊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施勛說:“沒有啊。”能發(fā)生什么事?“我們去沒幾天,韓遇之就死了,沒什么事啊。不過媽媽狀態(tài)不好這倒是真的?!彼闷娴囟⒅s看,“怎么突然問我這個?”
施榮淡道:“沒什么?!闭f完,他轉過身去,皺起眉頭?!澳憧梢宰吡??!?/p>
過完河就拆橋。施勛對著父親的背影比了個中指,轉身走了。施榮在書房坐了很久,他現(xiàn)在在家里養(yǎng)傷,每天什么都不多,就是時間多。他隱隱覺得孟檸在被什么事困擾著,但他找不出是什么事。問施勛,兒子似乎也不知為了什么。施榮嘆了口氣。不管過去多少年,他即便是擁有孟檸這個人,也永遠無法揣摩她的心。
但他不會放手,絕對不會。
孟檸在家里休息了兩天就上班了,她的情緒開始慢慢恢復正常,但惟獨有一樣,她變得很依賴施榮。這種依賴沒有體現(xiàn)在語言和表現(xiàn),而是在她的肢體。很多時候她都喜歡抱著施榮的胳膊,總是要在一睜眼的地方就能看見他才能心安。
施榮覺得自己的好日子來了,他享受幷且喜歡這樣,所以他不想去問為什么。那個答案即使很不堪,他也不想知道。只要孟檸的眼里能看到他,能給他一點點真心,他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時間就這樣飛速地過去,暑假很快就來了,孟檸又開始無所事事起來。她每天在家就遛狗種花看書,施榮的身體也好的差不多了,石膏拆了后,又復健了一段時間,現(xiàn)在他基本上和傷前沒什么區(qū)別了。期間張凰朝老宅跑了很多趟,因為施榮不想去醫(yī)院,他這個院長就得巴巴地跑來,誰叫施家是醫(yī)院的大股東呢?
他真想有骨氣地大吼一聲:老子不干了!老子不去!可惜一想到家里的小美人,就蔫兒了。
他不缺錢,但他真心講義氣(是嗎)。
施榮的身體好了后,就琢磨著是不是帶孟檸回榕城老家一趟呢。距離上一次回去都還是果果高中的時候了,孟父也一直沒來過帝都,說起來,也是有好些年沒怎么見面,都只是電話聯(lián)系和視頻了。
把這想法跟施勛一說,小兔崽子一聽去榕城,那可不就放假了嗎,登時點頭如搗蒜。可惜他騰出時間前都得加班……
孟檸很意外施榮會這么提議,她知道他一直不喜歡榕城的,因為那里她對他的回憶大多數(shù)都是不好的,所以一般沒有必要,他們都不回去。那里韓遇之占據的分量太重,施榮的不好太多,他一直都鴕鳥似的不愿提起。
但是……孟檸是真的想回去看看了。
于是打電話跟孟父說。孟父聽說他們一家三口過幾天回榕城,高興的好幾天沒睡著覺,逢人就說女兒女婿還有外孫要來,喜洋洋的,氣色也好了很多。
他其實早就退休了,但仍然在學校任教,因為像他這樣負責又教學經驗豐富的老師幷不多,所以學校又把他高薪聘請了回去。
以前一家三口走在一起,最扎眼的是施榮。因為他英俊又有氣勢,可現(xiàn)在最扎眼的是施勛了,他年輕俊美,臉上還總是掛著好看溫柔的笑,實在是很有欺騙性。一路上不知多少女孩子偷偷看他,有的大膽地還上前要電話,施勛一一委婉地拒絕了。其他人看不出來,唯有自家人才能看出他眼底不耐煩的神色。
這孩子從小就一副乖寶寶的樣子,其實背地里壞透了。也就孟檸認為自家果果哪兒哪兒都優(yōu)秀的要命,誰都比不上,品學兼優(yōu)。
……下輩子吧。
身為施家人,骨子里就跟善良這兩個字無緣好么!
到了榕城,孟檸突然產生一種近鄉(xiāng)情怯的感覺來。施榮牽著她的手,他對孟父是真的孝順,每次來都是大包小包的,一輛車根本就裝不了。孟父不止一次跟他說不用客氣,施榮從來不聽。
他對孟父好,為的不過是孟檸。就希望孟檸能看在他愿意認真過日子的份上,留在他身邊,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