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選擇一直隱瞞韓遇之的消息,孟檸就是怕孟父得知以后會受到強烈刺激導(dǎo)致突發(fā)心臟病,沒想到最后還是沒有躲過。她懊惱地抓著自己的頭發(fā),眼淚一顆顆掉在掌心里。
好冷……偌大的走廊里就只坐了她一個人,亮著紅燈的手術(shù)室里躺著給予了她生命的人,他曾為她撐起一片天空,教她讀書寫字,也曾為她付出一切,疼她愛她,可是現(xiàn)在……他躺在那里面。
不知過了多久,有一個溫暖的懷抱擁住了她。孟檸茫然地睜開迷茫的淚眼,施榮英俊而面無表情的面孔映入眼簾。不知道為什么,孟檸一把推開了他。
施榮被她推的一個趔趄險些摔倒,但他沒有說話,只是沉默地望著她。
夫妻兩人就這樣隔空相望,誰也不跟誰說話。
施勛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家里一個人也沒有,中午的時候他喝了不少酒,現(xiàn)在還感覺腦袋暈乎乎的。一離開臥室,發(fā)現(xiàn)家里竟然黑燈瞎火沒有人,頓時感到奇怪。打開客廳的燈,敲了敲父母跟外公的房門,都沒得到回應(yīng),施勛覺得奇怪了,這是怎么回事?難道說……媽媽他們出去了?那為什么沒帶他?
打了個呵欠,施勛掏出手機撥了孟檸的電話,結(jié)果聽見熟悉的鈴聲從房間里傳出來。施勛更奇怪了,又打了父親的,結(jié)果也沒人接,外公的手機放在客廳的茶幾上,也就是說……大家都出去了,卻沒人帶電話?
這不太可能吧?施勛頓覺奇怪,他換了件干凈衣服走出家門,正打算找人問問呢,路口正坐在一起聊天的婦女們看見了他,紛紛過來問:“你外公怎么樣了?脫離危險了沒?”“怎么就你一人回來?你媽呢?”“醫(yī)院怎么說啊,你外公還好吧?”“今天中午可查點被你們家嚇?biāo)懒?,你說這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心臟病發(fā)作了呢?”
“……”
施勛很快就抽絲剝繭出了事情的經(jīng)過,但是他不知道這是為什么,明明中午的時候外公還是好好的呀!他想了想,又回家去,拿了鑰匙跟皮夾后,正準(zhǔn)備出門,就看見施榮站在了門口。
施勛從未見過這樣的父親。平時的父親嚴(yán)肅而冷酷,即使面對自己這個獨生子的時候,也十分不近人情??蛇@幷不代表父親對他不好,事實上除了媽媽以外,自己是唯一能得到父親好臉色的人了。
可是像現(xiàn)在這樣只剩半條命,臉色蒼白的嚇人的父親,施勛真是第一次見。他還沒弄清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父親這是怎么了?想到這里,他上前一步,問:“爸,你怎么了?媽媽呢?外公呢”
施榮機械地抬起眼看向施勛,他從來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迫切地希望沒有這個孩子的出生。要是沒有他就好了……“中午你跟你外公說了什么?”
“???”施勛楞了一下。“我什么也沒說?。 ?/p>
這倒是不假,至少在施勛自己的意識里,他的確是什么也沒說的。
可施榮根本不信:“你要是什么也沒說,你外公怎么知道的韓遇之的事情,怎么知道的我跟你媽的事情?”
聞言,施勛傻眼了,在他的記憶里,沒有說過任何有關(guān)父親話里的事,可被父親這么一提醒,他立刻隱隱約約的記起來,好像中午午睡的時候,他拉著外公說了一大堆嘰里呱啦的廢話?!
該不會禍從口出,他說了什么不該說的了吧?!“爸……”
“別叫我爸?!笔s的聲音無比冰冷?!叭绻阃夤袀€三長兩短,你也不用活了?!闭f完,去了房間,五分周拎著一袋換洗衣物出來了。
施勛也趕緊追上去,張嘴想要喊爸,又想到父親的威脅,半晌,到底什么也沒說,就只是安靜地跟在了施榮后頭。別看施勛看起來冷靜自持,其實他心底早就慌了,他是真的不確定自己說過什么,可照父親的意思來看,外公突發(fā)心臟病的原因……是自己?
不可能!
施勛在心底大聲否認(rèn)!他酒量淺,所以向來都很少喝酒,大多數(shù)時候是滴酒不沾的,就是因為他醉了以后會說些胡言亂語,很多時候,禍從口出這句話幷不是假的。
到了醫(yī)院,見孟檸還在走廊的椅子上坐著,施勛連忙大步上前,把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披在孟檸身上,想要說點什么安慰母親,卻又忍不住地心虛,如果外公是因為自己才住院的,那么他說什么才能寬慰到母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