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唯唯諾諾,再三說道:“是如此,但店中還有其他的花樣,或者大娘子有中意的花樣盡可拿來,小店一定讓大娘子滿意?!?/p>
凌飛燕覺得胸中郁悶,后日博郡王的秋宴幾乎將這京中官員、世家中的小娘子盡數(shù)邀請,是何目的人們心中心知肚明,她對入宮沒什么興趣,只若真是為圣上物色皇后人選,那日圣上說不準(zhǔn)會去,而他作為圣上的伴讀應(yīng)該也會陪同在側(cè)吧?
想到那個豐神俊朗、面如美玉的人,凌飛燕眼里竄過一抹慌亂,心跳突然加速起來,只覺耳垂也熱的發(fā)燙??粗掷锏念^冠,心中不舍割棄,與他見過幾面,那幾次自己都是一般裝飾,他從未將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可見以往自己的裝扮太素淡了些,這頂頭冠雖然顏色淡雅,但是技藝繁復(fù),精巧華美,她越看越覺得適合自己,有些不愿割舍。
高月云看出她眼底的喜歡,便轉(zhuǎn)頭對侍者說道:“這頂頭冠我們也看中了,你們可否去和那位客人商量商量,看能否割愛?”
凌飛燕聞言,心中重新燃起希望,只是臉上一副為難神色,攔住高月云道:“這樣怕是不好吧,畢竟能夠挑中定是別人的心頭所好……”
高月云轉(zhuǎn)頭看著她,看到她一副不舍但是卻無奈的樣子,便道:“我們又不是強人所難,只是去問問,若是對方真的不愿,便也罷了?!?/p>
凌飛燕目光糾結(jié)半響,高月云想了想問:“定下這個頭冠的客人是誰?你可認(rèn)識?”
侍者搖頭:“不曾見過,面生得很,不過那位夫人倒是地道的京都口音……”
高月云聽到這話便笑了,渾不在意的揮揮手:“你們?nèi)舳疾辉娺^,估計也不是什么仕宦人家,如此你便去說和說和吧,就說我們愿按此價賠償給她們,請她們相讓。”
侍者只覺得頭皮發(fā)麻,隔壁雅 的客人她雖只在雅閣外看了一眼,但也看出舉止氣度不凡,他們金葵樓雖然賓客皆富貴,這京中的貴族人家他們確實能認(rèn)個八、九,那一對母女雖說從未見過,卻也不敢怠慢,這樣的要求豈不是得罪人?
侍者為難的看著比較好說話的凌飛燕,心里盼她能阻止高小娘子這個要求,凌飛燕感覺到侍者的目光,抬頭微微笑了下:“你去時,好好和對方商量,莫要起什么沖突。 ”說著示意身邊的使女和侍者一起,再次交代:“阿荷你也去,就說是為后日秋宴準(zhǔn)備,只因時間緊促,否則也不會如此無禮,還請對方見諒?!?/p>
侍者更覺后背一陣汗淋淋,看了眼已經(jīng)跟隨上前的使女,支支吾吾道:“凌大娘子、高小娘子,這恐怕不太合適……”
凌飛燕重重嘆了一口,神色黯然:“算了,阿荷你回來吧,看來我和這個頭冠終是無緣。”
高月云見侍者一副期期艾艾的樣子,心中惱怒,唰的一下站起身,喝到:“你要是覺得不合適去說,那我去說好了!”說罷抬腳變向雅閣外走去,侍者見狀,唯恐這位高小娘子與隔壁客人起什么沖突,連忙跟上前,勸道:“高小娘子請 ,還是奴家去說吧?!?/p>
高月云冷哼一聲,看著侍者出門才轉(zhuǎn)身重回茶案前坐下。
隔壁雅閣,長寧已經(jīng)和曲氏挑好了東西,就等那副頭冠還回便可離開,然而開門就看到另一侍者苦著一張臉站在門口,連連告罪。
“……若是夫人和小娘子愿意相讓的話,隔壁客人愿意賠償給兩位與這個頭冠同等價格的銀錢……”
這位侍者吞吞吐吐的講完,頭垂的更低了,不敢看向曲氏和長寧,陪侍長寧的侍者也是一臉吃驚的看著對方,雅閣內(nèi)一陣安靜,半響后,突然聽到一聲嗤笑,侍者抬頭,就覺得眼前被晃了一下,這位眼生的小娘子真真絕色!
自己喜歡的東西被人看中這幷不是第一次,但如此大言不慚的提出拿銀錢賠償?shù)牡故情L寧人生第一次,她冷哼一聲,斜眼掃過自己雅閣的侍者冷聲道:“原來貴店買賣講究的不是先來后到而是價高者得呀?”
侍者連忙告罪:“是小店的錯,小娘子先莫生氣,對方可能只是問問,奴家現(xiàn)在就去隔壁請她們另擇他物?!?/p>
長寧看著侍者匆匆忙忙出去的背影,扭頭哼了一聲,氣道:“沒想到這京都居然還有這樣的人家,到不知道家財多少,居然還想仗財欺人!這店家也不像話,這樣無理的要求也真敢過來提!”
曲氏臉上的笑容也淺淡了幾分,看著放到一邊已經(jīng)挑好的飾物,突然覺得有些礙眼,見到女兒氣鼓鼓的樣子,拍了拍女兒的手:“阿桐若是真喜歡,娘親一定為你買來!”
長寧看著曲氏臉上一副風(fēng)淡云輕的樣子,怏怏道:“那倒不必……”說著眼珠一轉(zhuǎn),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不過娘親,對方若是真要,我就讓他們賠我兩倍的銀錢再出讓,反正他們不是有錢么。”
最后一句話滿是嘲意,讓曲氏頓時樂了,笑著點了點女兒的額頭,嗔道:“你啊,這樣 是被你父親知曉,看他如何罰你!”
長寧彎著眼睛笑道:“那娘親可不能告訴爹爹,若是對方真的愿意賠兩倍銀錢拿到那頂頭冠,說明那是真的喜歡,君子成人之美,女兒便是讓讓也無妨啊……只不過若對方不愿,怕喜歡也不是真的,那女兒自然不會讓給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