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陸硯看著母親殷切的目光,笑容更加舒朗,溫聲道:“母親,這事兒……暫且不急?!?/p>
秦氏幽幽嘆了一聲:“為娘也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心思,別家兒郎像你這么大的哪個不都已經(jīng)做了父親了?可偏偏……算了,是為娘沒本事,當(dāng)年無力阻止你進宮伴讀,生生被耽誤了。”
陸硯看著手中茶盞,笑道:“母親這話讓兒子羞愧,是兒子讓母親操心了?!?/p>
秦氏嗔了他一眼,眼光掃過一旁為兒子奉茶的巧玉,想到了什么,突然問道:“冰綠、凌青你是不是都不喜歡?若是不喜歡,你看巧玉如何?”
陸硯略有些疑惑的看著母親,“母親為何這樣問?不過兩個丫鬟罷了,談不上什么喜歡不喜歡?!?/p>
秦氏一楞,這兩人是前年她安排給兒子的通房,世家的兒郎們一般到了年齡家里長輩就會安排,京中花樓多、顏色好的女妓也多,更 說家中還蓄養(yǎng)著幾十上百的家伎,這些女人都是從小就被□□好的,在伺候男人方面別有一手。是以,大家族的長輩們?yōu)榱伺吕删齻兯贫嵌畷r候被這些妓人們引誘,早早毀了精元,便在剛剛出精之后,就專門挑選身家清白的女孩兒放到兒郎身邊。
陸硯因為一直都跟著當(dāng)時的太子,最艱難的那兩年,幾乎就住在了東宮,整日里提心吊膽,連閉眼都覺得危險重重,哪里有心思想什么通房。等好不容易熬過那兩年,到處說親不成,秦氏才在兒子身邊放了這兩個丫頭,可偏偏兒子好像心思全然沒放在這方面,也不見他怎么讓這兩個丫頭伺候。
她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想到宮內(nèi)宮外的一些傳言,她心漸漸提起,示意屋里伺候的下人都出去,才有些憂愁的看著陸硯,壓低聲音道:“硯兒啊,你老實給娘說,你這身體是不是在宮中……有什么損傷?要不……”正是十八、九血氣方剛的年紀,怎么會大半年大半年的空著!
陸硯忍不住笑了,站起身坐到母親身側(cè),道:“請母親放心,兒子一切安好,只是心中事多,所以無心歡愉。話說母親若是不提我還想不起來,如今母親說了,兒子也請母親將這兩人放出去吧,免得跟著兒子白白耽誤花期?!?/p>
“全放出去?”秦氏驚詫的看著陸硯,半響后才喃喃道:“可見他們是不得你意……”
陸硯笑著搖頭,也不辯解:“這件事還請母親費心了?!?/p>
秦氏見兒子不像玩笑,無奈道:“你要如此也便罷了,不過按照我的意思,凌青留下吧,冰綠你未收用,我給她些銀錢將她放出去吧?!?/p>
“多謝母親?!标懗帉η厥仙钜敬鹬x之后,才緩緩道:“家中事多,兒子還讓母親如此憂心,實在不孝?!?/p>
秦氏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你是我兒子,這家中所有的事情在我眼里都不及硯兒的一丁點事兒重要!得了得了,你快走吧,免得我看到你生氣 ”
陸硯從前堂退出,看著園中已經(jīng)漸漸渲染上秋色,想到剛剛在御書房昭和帝說的事情,心頭微微有沉重,若他感覺不錯,圣上可能要有動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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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和帝獨坐在寬大的案幾后面,殿內(nèi)一片漆黑,若不是身著明黃色龍袍,他整個人都像是與著夜色融為一體一般。
“彤霞啊……真是被堂叔寵壞了!”他面無表情的低嘆道,手指在案面敲了敲,又問:“崔家二郎說他已有婚約?還是自幼一起長大?”
“回圣上,是!”案幾旁站著一個全身都穿著黑色勁裝的男子,若不是說話,很難發(fā)現(xiàn)他的存在,而他也像是習(xí)慣性的隱藏著自己的氣息和身形,更像是幽靈一般。
昭和帝慢慢從案幾后站起身,走到一個燭臺前,親自伸手點亮了蠟燭,隨著蠟燭一支一支的點燃,整個大廳也慢慢褪去黑色,變得金碧輝煌、富麗堂皇起來。
“蕭然,你去查明崔家二郎是與哪家定下的婚約?!?/p>
蕭然很快應(yīng)諾,剛準備出去,就聽到昭和帝重新叫回他,臉上掛著一抹溫和的笑容,道: “若朕估計的不差,崔家應(yīng)是與舒家的小六娘定下的婚約吧……若是,不必回稟,想辦法讓彤霞知道,她求而不得的人,也不過是進宮求一紙圣旨就能解決的事情。”
蕭然沒什么反應(yīng),干脆利索的再次應(yīng)諾之后,便立在一旁等著昭和帝的吩咐。
昭和帝看了一會兒跳躍的燭光,揮揮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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