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睿推推眼鏡補充:“鎮(zhèn)子里的其他人都是只會說車轱轆話的NPC,除了說誰誰家生了個女兒,沒什么有價值的情報?!?/p>
小平頭砸了咂嘴:“怪不得吊死鬼那么在意老婆,這鎮(zhèn)子里好像很少有女嬰出生?”
“僧多粥少,難怪都想要個女娃?!?/p>
覺得對方滿含輕挑的語調實在刺耳,短發(fā)妹子啪地一聲放下筷子:“我吃飽了,今晚要怎么守夜?”
后知后覺地意識到隊伍里還有兩名女玩家在,小平頭抬起手做了個拉拉鏈動作,告饒般地跳過了這茬。
任由其他玩家嘰嘰喳喳,沈裴如陰影般毫無存在感地坐在角落,沒有發(fā)表任何見解,只是有一搭沒一搭地攪著碗里的白粥。
濃郁的腐臭縈繞整個前廳,他蹙著眉,整個胃都在翻涌。
上輩子在這里死過一次,沈裴當然知道清溪鎮(zhèn)是個什么鬼地方。
位于群山綠水環(huán)抱之中,自給自足的清溪鎮(zhèn)本就交通閉塞,鎮(zhèn)上居民的思想就更是古板陳舊。
約莫幾百年前,清溪鎮(zhèn)突然爆發(fā)了一場傳染性的疾病,鎮(zhèn)民們奄奄一息,還是個恰巧路過此地的游方道士,出手給他們指了一條明路——
紫河車,女兒紅。
將新鮮的女嬰胎盤和山參等物一起入壇泡酒,只消三天,就可以包治百病。
如此荒誕的說法放在現(xiàn)在來看自然是愚蠢至極,可對于當時走投無路的清溪鎮(zhèn)民來說,這卻是他們唯一的指望。
胎盤這種晦氣之物尋常人家自然不會久留,幾個想活想到發(fā)瘋的鎮(zhèn)民,便趁著夜深人靜,聯(lián)手偷了一個女嬰。
三天之后,清溪鎮(zhèn)上有了第一壇女兒紅。
酒曲混合著鮮血、骸骨摻雜著皮肉,或許是冥冥中真有什么邪祟作怪,最先喝下藥酒的幾名鎮(zhèn)民,身體竟真的在一天天好轉。
有一就會有二,死亡的陰影近在咫尺,為了活命,大部分鎮(zhèn)民都放棄了人性。
反正在他們的觀念里,無法傳承香火的女孩本就是條“賤命”。
差之毫厘,謬以千里,原本只是有些邪性的藥方徹底跑偏,清溪鎮(zhèn)雖然僥幸渡過一劫,卻也徹底淪為了怪物的溫床。
——尤其是在發(fā)現(xiàn)那藥酒能延緩衰老以后。
思及此處,沈裴更是覺得周遭空氣污濁不堪,沖天的尸臭熏得人直想干嘔。
偏生那小胖子還直勾勾地盯著老鎮(zhèn)長留下來的酒杯不放,那微微泛紅的液體,簡直如同少女的唇瓣般誘惑。
雙眼泛紅,就在小胖子即將端起酒杯的瞬間,一雙筷子突然狠狠抽上他的手:“放下。”
正在商討守夜順序的眾人集體一愣。
碰掉酒杯的小胖子更是惱火:“沈裴你干嘛啊?這可是老鎮(zhèn)長的東西,要是犯了忌諱,我今晚死了可怎么辦?”
“酒不能喝?!毕袷窃缇土系搅藭腥绱酥肛?,黑發(fā)青年古井無波。
小胖子嘴硬:“我、我就是想瞧瞧?!?/p>
“這酒有什么古怪嗎?”聽到這番對話,靈感最強的短發(fā)妹子快步上前,“我沒看出什么啊?!?/p>
崔睿蹙眉附和:“我也沒有?!?/p>
“里面應該有腐肉血液之類的東西,”一把掀開蓋住酒壇的紅綢,黑發(fā)青年表情嫌棄,“很臭?!?/p>
鼻尖嗅到的仍舊是令人垂涎三尺的香味,小胖子不信邪地探頭去瞧,卻只看到一壇清澈見底的酒。
只有不受任何幻象影響的沈裴能夠瞧見,那一灘猩紅渾濁的液體中,有一副小小的骨架蜷縮。
一群玩家翻來覆去也沒瞧出什么名堂,小胖子親手把紅綢蓋好:“散了散了,啥也沒有?!?/p>
“沈大佬逗我們玩呢?!?/p>
最后一句他說得既有抱怨又有嘲諷,黑發(fā)青年沒有應聲,只是瞧著對方小心翼翼地撿起翻到在地上的杯子,重新將它放回原位。
微風拂過,一道輕柔的嗓音貼近他的耳側:“看來沒人愿意相信你啊……”
“沈裴。”
“我們合作怎么樣?”
作者有話要說: 裴裴:不怎么樣,你很欠揍你知道嗎?
某鬼:我不知道。
更啦更啦,今天到家太晚了,抱歉QAQ。
下章就組隊啦,0049也會醒的w
日常比心,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