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覺得眼前人那副懵懵的呆樣十分搞笑,蕭弋勾勾唇角,說出的話卻依舊欠揍:“站著不累?”
沈裴:……累啊。
但光天化日坐您腿上又算怎么回事?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書房py?
短暫在掉頭和丟臉兩個選項中猶豫了一秒,黑發(fā)青年偷偷打量了下周圍低眉順眼的宮人,終是慢吞吞地挪到了蕭弋身邊。
擔(dān)心這陰晴不定的狗皇帝等會兒再出什么幺蛾子,他甚至沒怎么敢用勁兒,只是虛虛搭上了對方的腿。
不過蕭弋顯然并沒有要和沈裴客氣的意思,人形暖寶到位,他立時攬上對方的腰,熟門熟路地把下巴往人家的肩膀上一搭。
這下沈裴終于知道自己昨晚為什么會做被蛇纏住的夢了。
三伏天還能冷得像冰塊一樣,他除了心疼以外,也只能送上一個大寫的服。
“拿好,”空閑的手隨意找了個奏折放到沈裴面前,蕭弋垂著眼指揮,“繼續(xù)?!?/p>
比常人溫度更低的吐息如同數(shù)條陰冷的小蛇在青年頸側(cè)游走,被迫坐在實處的青年一邊吐槽對方的下巴硌得自己肩膀疼,一邊慶幸某人沒有亂摸的癖好。
得益于宸朝先祖打下的基業(yè)、還有蕭弋相當(dāng)隨機的明君模式,除了天天提頭上班的官員們工作有些難做,百姓們的日子過得倒還算富足。
否則以蕭弋眼下的作妖程度,不用等主角和攻略者,早就該有人揭竿而起直奔京都。
沒有干旱、沒有水患、更沒有時疫之類的病禍……今年的宸朝似乎風(fēng)調(diào)雨順到了極點,沈裴一連讀了幾封奏折,居然都是些問安拍馬屁的無聊話。
無聊到他開始覺得,蕭弋就是故意讓自己念這些用來催眠。
天剛蒙蒙亮就聚在沒有皇帝的議政殿開了個大會,捧著一堆奏折來開小會的六部尚書和老臣們正要慶幸今日的御書房風(fēng)平浪靜,一推門看到的就是如此荒唐一幕。
說好的脾性古怪無意女色呢?難道他們的陛下,連這最后一個稱不上優(yōu)點的優(yōu)點也沒有了嗎?
更巧的是,沈裴的便宜父親今日竟告假未來。
偷偷抬眼打量過新任皇后的長相,聯(lián)想到今早傳聞的臣子們,瞬間交換了數(shù)道復(fù)雜且心照不宣的眼神。
裝死看戲的沈裴簡單總結(jié)了一下,只能從中讀出幾個大字。
妖妃。
禍水。
還是對外稱病裝柔弱的綠茶版。
尤其是當(dāng)初替蕭弋諭旨潤色的那位,想想自己曾經(jīng)寫過的“淑慎嫻靜”“柔嘉溫慧”,立時有種上當(dāng)受騙的滋味。
而幾位年紀稍長的老臣看向沈裴的目光則更糾結(jié)了,一方面,他們的確希望蕭弋能盡快留下皇嗣沒錯;另一方面,他們又覺得沈裴實在和傳統(tǒng)標準上的皇后相距甚遠。
做過明星也做過主播,沈裴并未把這些目光放在心上,只是他念奏折的聲音一停,某位昏昏欲睡的惡龍立時暴躁起來。
知道自己暫時還制不住這只隨時可能會發(fā)瘋的兇獸,無意見血的他,僅能祈禱眾位大人千萬別想不開以死勸諫。
幸而能在蕭弋登基后茍到高位的臣子大都惜命得很,一見情勢不對,未等蕭弋開口,他們便十分自覺地躬身告罪。
睜眼便是一片被紅衣襯得愈發(fā)細嫩的白皙軟肉入目,仗著此刻御書房內(nèi)無人敢抬頭,蕭弋想都沒想,張嘴就在對方肩頸交界處咬了一口。
無辜遭殃的沈裴:……
怎么,一覺醒來,這貨終于喪心病狂到要吃人了嗎?
虧得白日里的男人多少還有些理智尚存,舌尖嘗到一點血腥后便收回犬齒,他安撫般地舔舔沈裴的傷口,表示自己并未真的打算撕下塊肉來。
大手微微用力將對方的小腦袋按進自己懷里,蕭弋有一搭沒一搭地把玩著手邊的青絲:“皇后累了,諸卿有話快說,莫要誤人午睡?!?/p>
體質(zhì)陰寒,蕭弋呆的地方素來瞧不見什么消暑冰塊,看在能在炎炎夏日里白嫖一個人形涼席的份兒上,沈裴老老實實窩在男人懷里,十分配合地任由對方給自己扣鍋。
原本他還想借這個機會縷縷主角,——也就是他的雙胞胎兄長和攻略者的近況,誰料這些大臣們說起話來慢吞吞又文縐縐,催眠功力堪比數(shù)學(xué)老師,昨晚本就沒休息好的沈裴,只堅持了一會兒,便抵著蕭弋肩膀睡了過去。
胸前漸沉,察覺到異樣的男人稍稍垂頭,而后竟一反常態(tài)地,隨意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霎時間,整個御書房變得落針可聞。
作者有話要說: 裴裴:這次不吵我了?
蕭弋:朕可以,旁人不行。
日常比心,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