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沒有反駁,狡黠一笑:“也是,你喝過那種東西嗎?”
林半夏說:“什么?”
“就是那種黑黑的,冒著起泡的東西?!蹦腥说?,“我好久沒有喝過了,很想喝一口,但是他們說對我身體不好,就是不肯給我。”
黑黑的,冒著氣泡的東西?不就是普通的可樂嗎?為什么被男人這么一描述,變得那么邪惡,林半夏哭笑不得:“他們烤腸都給你吃了,可樂還不給你喝?”反正都不健康。
“不知道?!蹦腥苏f,“可能是烤腸用了什么我不知道的方法做的吧,特別健康。”他聳聳肩,“與其悲慘的長命百歲,我更想吃美味的食物,過短命的人生?!彼f完,轉(zhuǎn)身走了,林半夏本想叫住他,又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道這人的名字,只好作罷。
不過,這人剛走,林半夏就注意到一個奇怪的現(xiàn)象,周圍本來還在做事的人,幾乎全都朝著他投來了目光,那些目光似乎非常復雜,有恐懼有好奇,就好像是在看著什么稀奇古怪的東西。
林半夏有些莫名。
宋輕羅依舊沒有回來,之后又有一些人走過來和林半夏搭訕。這些人全都穿著病號服,林半夏擔心出事,沒敢和他們搭話。他們見林半夏不應聲,似乎很無所謂,就站在林半夏身邊自言自語的絮絮叨叨,說的全是沒有邏輯的話。這時候,林半夏才從他們的身上感覺到了那種非正常人的氣質(zhì),這些人好像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不在意周圍人的態(tài)度。
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林半夏跟著有些緊張起來,好在在情況失控之前,出去辦手續(xù)的宋輕羅回來了。
他一回來,就看到了人群之中茫然無措的林半夏,什么也沒說,直直的朝著林半夏走了過去。
本來還圍在林半夏四周的人,見到靠近的宋輕羅紛紛朝著周圍散開了,就好像是看到了野獸的食草動物似得,離開時神情之間充滿了恐慌感。
林半夏見到宋輕羅,心中微微一松,叫道:“輕羅?!?/p>
“沒事吧?”宋輕羅問。
“沒事?!绷职胂恼f,“我沒和他們說話,他們突然就圍過來了,我還在想怎么辦呢?!?/p>
“沒事。”宋輕羅說,“這里有人看著呢,不會允許失控的,走吧?!?/p>
林半夏道:“好啊。”
宋輕羅領(lǐng)著林半夏去了另外一個房間,告訴林半夏,因為季烽特殊的能力,在基地里,想見到他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特別是在那場意外之后,季烽的危險等級又提高了。
林半夏道:“什么意外?”
“就是在見到你的一個月前吧?!彼屋p羅說,“有個晚上,精神病院里突然發(fā)生了騷動,所有的監(jiān)視器包括門全都壞了半個小時?!?/p>
林半夏聽的心里一驚。
宋輕羅道:“半個小時后,設(shè)施全部恢復,經(jīng)過檢查,發(fā)現(xiàn)這里只少了一個人,就是季烽?!彼nD了一下,繼續(xù)道,“他從這里逃了出去。”
林半夏愕然:“逃了出去?就算監(jiān)控沒了,門衛(wèi)還在吧,他怎么出去的??”
“這個問題至今都是個迷?!彼屋p羅說,“再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jīng)在基地外面了,沒有跑遠,在外面找了塊平地,說是想看星星。”
林半夏:“……”
“你知道的,這種地方,遇到奇怪的事情,大家都會神經(jīng)過敏,特別是季烽這樣身為伴生者,卻沒有找到屬于他的異端之物的人?!彼屋p羅帶著林半夏走過了最后一道防線,“后來季烽的危險等級直接提到了最高級,至少在搞清楚那晚他到底是怎么出去的之前,不會降下來了。”
“進去吧。”宋輕羅道,“他就在里面。”
林半夏聞言,往前跨了一步,看到了屋子角落里坐在沙發(fā)上的人,可是只是一眼,他便露出驚愕之色,心里猛地一顫,想著怎么會?!沒錯,那個像是沒骨頭似得坐在沙發(fā)上的人,正是剛才和林半夏搭訕的工作人員,他身上沒有穿病號服,甚至手里還捏著吃剩下的烤腸棍子,直起身來,朝著林半夏笑了笑:“下午好?!闭f完,隨手一拋,棍子便被他扔到了旁邊的垃圾桶里。
林半夏被他的眼睛盯著,不由的后退了一步。
宋輕羅輕輕的扶住他:“怎么?”
“沒、沒事?!绷职胂挠X得在這里說不太好,決定回去再告訴宋輕羅。
“隨意坐吧?!奔痉閿[手。
宋輕羅也不客氣,拉著林半夏坐到了他的對面,他抬頭看了眼監(jiān)控攝像頭,季烽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似得,笑道:“別緊張,那只是個擺設(shè),有什么,可以直接說。”
他漫不經(jīng)心的雙手交疊:“冰箱里還有冰水,想喝可以自己去拿,可惜沒有黑色的甜甜的氣泡水……真是遺憾。”
宋輕羅說:“你知道我們要來吧?!?/p>
“沒錯?!奔痉槲⑿?,“不過我一點也不介意,再仔細的聽一遍,你的來意。”他說著,起身去了旁邊冰箱里拿了冰水,遞給林半夏和宋輕羅,兩人謹慎的接了過來,都沒有要喝的意思。
季烽也不在乎,擰開冰水的瓶蓋,大口的灌了一口,對著他們做了個請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