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聽夏蟬這么說,心里舒坦多了。
回到櫻桃島之后,周阿姨看到夏蟬安安穩(wěn)穩(wěn)的沒有什么事,心頓時就放松了下來,可眼神觸及到她身邊的謝臨意,身上似乎是帶著傷,又提起了一顆心來,緊張地問道:“小謝你沒事吧?要不要去醫(yī)院看看?”
謝臨意搖搖頭,一言不發(fā)地往屋里走。
他看到桌上還熱著的飯菜,沒有客氣,就坐下來開始吃了。
周阿姨反應過來,朝著夏蟬笑了笑:“小蟬,你也快去吃飯吧,怎么這么晚才回來?!?/p>
夏蟬不想騙人,也不想說謝臨意被人欺負的事情,只尷尬地笑了笑,就坐到了謝臨意的身邊去。
他吃飯的時候很認真,眼里只有面前的飯菜,沒去看夏蟬。
還挺愛吃的。
夏蟬戳著碗里的白米飯,順手給謝臨意夾了一塊紅燒肉。
謝臨意正吃著,碗里突然出現(xiàn)了一塊紅燒肉,筷子一頓。
他抬眼看向微微笑著的夏蟬,心里倏然一動。
他哼了一聲,和著飯把紅燒肉給吃了。
長睫掩下黑眸,將眼中的所有神色都壓住了。
吃過飯后,夏蟬幫著周阿姨收拾。
等到周阿姨離開之后,她才拿出書來準備寫作業(yè),可寫著寫著,忽然想起了什么,“啊”了一聲。
她回到自己的房間里拿出醫(yī)療箱來,隔壁的房間里異常安靜。
她站在謝臨意的房門外等了會兒,還是敲了下門。
沒過三秒,門就開了。
他穿著黑色短袖站在門口,身材頎長高大,往她跟前一站,夏蟬都覺得自己籠罩在他的影子里。
他垂眸問:“什么?”
夏蟬揚了揚手里的醫(yī)療箱,眼眸彎了彎,彎成了一道月牙。
那眼眸,還真的挺像是月牙一樣,連眼中的點點清輝,都要溢了出來。
她低聲說著:“我忽然想起你身上有傷,我想幫你處理一下?!彼ы此?,迎上他的眼,小心翼翼地問了句:“可以嗎?”
她表情無辜又可憐,每次問出這“可以嗎”的時候,謝臨意都覺得自己要按捺不住自己的聲音和情緒。
他可以!
他一向懶得說話,因為和一些人說話挺費勁的。
可夏蟬不一樣,她說話輕聲輕語,像是細雨掉在身上,沒有一絲不舒服的感覺。
他沒說話,讓開了路,讓夏蟬先進來,算是答應了。
夏蟬提著醫(yī)療箱走進屋里,她把醫(yī)療箱放在桌子上,從里面拿出了棉簽這些東西來。
本來以為謝臨意只有臉上這邊受了些傷,可他脫了衣服之后,手臂上這些全都是青紫一片,足以見得他被人欺負得多么凄慘了。
夏蟬鼓了鼓氣,謝臨意坐在了她身邊。
桌邊的凳子不高,他坐下來,一雙長腿無處安放,就這么坐著看,都覺得很長。
夏蟬看了一眼,收回目光來,她的小未婚夫腿真長。
她微微彎下腰來,先處理了下他唇邊的傷口。
謝臨意喉結動了下,黑眸看著正在替他處理傷口的夏蟬。
兩個人的距離很近,他感受到了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和蔣真真她們用的香水味道完全不一樣,聞著很舒服。
她的氣息落在他的臉上,而他卻像是完全沒有發(fā)現(xiàn)似的,很認真地處理著他的傷口。
從傷口上傳來一陣刺痛,謝臨意眉頭一蹙,沒出聲。
夏蟬長得很不錯,也怪不得黎旬會對她有好感了。
此時,她纖長的睫毛在眼下落下一片陰影,白晰的臉蛋上泛著一絲粉紅,白里透紅,看著很通透。
她眸中的琥珀色,被纖長的睫毛擋著,看不太真切。
她處理得很快,不到一會兒就直起了身來。
她緊接著開始處理他身上別的傷口。
謝臨意揉了下眉心,覺得家里多了個人,似乎還挺不錯的。
反正聽話,又蠢。
大概是觸碰到了謝臨意比較深的傷口,他“嘶”了一聲,夏蟬抬起眼眸來,明亮的眼神里閃過緊張,“?。颗勰懔藛??”
謝臨意薄唇緊抿著,冷白的臉上被她的影子所籠罩。
他“嗯”了一聲,“疼。”
夏蟬放輕了手,那一點點酥麻的觸感從身上傳遞到了大腦神經(jīng)里面,謝臨意瞇了下眼睛。
她很快就幫謝臨意處理完了傷口,下樓去繼續(xù)做作業(yè)。
重點班的作業(yè)和卷子很多,加上今年又是高三最后一年,時間更是緊迫。
她在樓下學習到了晚上十點才上樓洗澡睡覺。
她前幾天晚上總是夢到父母去世的場景,每天早上醒過來,臉上都是濕的。
可這一天晚上,她卻是夢到了別的。
她夢到昏暗的茶水巷里,少年被人欺負,她站在巷口,不顧一切地跑過去擋在他的面前,對他說:“你的未來,我來守護!”
醒過來之后,夏蟬無語地打了下自己的腦子。
她在夢里,怎么說出了那么羞恥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