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桃很害怕。
一晚上,許桃只淺淺地睡了兩個小時。
白璟一大早就出了門,張媽在廚房里忙活著。
“許小姐,我早上剛買的豆?jié){,喝點嗎?”
許桃沒什么胃口,只是默默地往餅子的貓碗里加了點牛肉凍干。
整整兩天,白璟沒有來過鉑悅瀾。
許桃也不在乎,來不來她根本也就無所謂。
她想離開這兒,可是張媽的眼睛整天就盯在她身上寸目不移,她根本就沒有機會帶著餅子走。
也不是說沒有機會離開,張媽也不容易,為難她沒什么意思。
這兩天,她不敢睡覺,整個人都精神恍惚,通常就是在沙發(fā)上,一坐就是一下午,然后莫名其妙地就開始哭,如果累了,就縮在沙發(fā)上小憩一會,但有時又會突然驚醒。
許桃的活動范圍就只有客廳和餐廳,白璟不在,她連主臥都不曾踏入一步。
張媽看著許桃,眼里也滿是無奈。
她學歷不高,也不知道該怎么勸許小姐想開點,只能多做一些她愛吃的,來分散她的注意力。
白先生臨走前特意囑咐過她的,得把許小姐看好了,不能讓她亂跑。
“許小姐,這不吃可怎么行,多少吃一點吧,知道許小姐愛吃辣,張媽今天做了很多菜,特意去學的呢?!?
許桃看著滿滿一桌子的菜,家里就她和張媽兩個人。
感覺有點浪費。
她只是象征性地吃了兩口,“我吃飽了,謝謝張媽?!?
然后繼續(xù)回沙發(fā)上坐著和貓玩。
兩天內,許桃說的話不超過五句。
許毅山的葬禮定在了年叁十。
這明明是一個闔家團圓,一起迎新春的一天。
許桃看著鏡子里臉色慘白的自己,慢慢地往自己臉頰上掃上一些腮紅,而唇膏則選了一只很喜慶的番茄胡蘿卜色。
將頭上的禮帽整理好,帽子上的黑紗放了下來,遮住了她半張臉。
濃妝后的她,氣色顯得很好。
爺爺一定喜歡看到她這幅朝氣滿滿的模樣。
禮堂門口,許桃看著這氣派森郁的裝潢,金絲楠木的棺材被放在了臺子的正中央,兩邊全是白色的花朵圍簇著。
許氏集團的前董事長過世,即使是在年叁十這一天,S市所有知名的大人物也全都來吊唁。
許桃站在許雯珠和肖成澤的身后,看著他們笑臉迎接著名流權貴,默默地走開。
她的姑母和表哥,是想趁許毅山葬禮這最后一次機會,尋找拯救許氏的方法吧。
一場好好的葬禮,變成了生意場上的交流會。
許桃坐在了第一排靠中間過道的第一個座位上,雙手自然交握垂放在腿上,腰桿坐的筆直,靜靜地看著棺材里的小老頭。
入殮師給許毅山化了妝,躺在花叢里的爺爺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神態(tài)安詳,靜謐悠然。
眼前的視線忽然被擋住,許桃抬眼,冷漠地看著眼前的人。
顏黎挽著燕關月的手臂,看著今天從頭到腳,除了臉是白的,其他全是黑色的許桃,溫雅地笑著對她說:“許小姐,請節(jié)哀。”
她是來和她炫耀的。
白璟一身黑色的西服,站在她們的身后。
“燕姨,你們的座位在第二排?!?
許桃的聲音和室外的冰霜一樣冷。
燕關月只是看了一眼許桃,便由顏黎攙著向后走去。
眼眸垂下,繼續(xù)淡淡地看著前方放得無比巨大的許毅山的遺像。
而白璟則坐在了許桃的身邊。
白璟想握住她的手,在觸碰到黑色羊毛手套的那一剎那,許桃打斷了他的動作。
“白總,你的座位不在這里?!?
語氣生疏地就像他倆是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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