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都警察學院的走廊里,廖主任的辦公室門前,一切發(fā)生的很突然,兩個人摔倒的姿勢有些曖昧。
陸俊遲伸手摟住了那個男人的腰,他手里的那些資料和照片隨之嘩啦啦掉落了一地,他也被帶倒,直接坐在了地上,充當了人肉坐墊。
陸俊遲有點無奈,這走廊里的燈雖然不多,但是談不上很暗。他身高一米八出頭,站在那里絕對讓人無法忽視,他在碰撞發(fā)生前,已經(jīng)降低了速度,也進行了避讓,這樣都能夠撞上來,那也要點本事。
隨后陸俊遲聞到了一股味道,那是一種像是薄荷草般的味道。
他意識到,味道是從男人身上發(fā)出來的。
男人穿了一件長袖的白襯衣,個子不低卻十分瘦弱,壓在陸俊遲身上讓他幾乎感覺不到太多的重量。
兩個人有瞬間都有點懵,然后男人低頭開口道歉:“對不起,這邊太暗了,我視力不太好,沒有看清?!彼穆曇舻统?,略帶沙啞。
“對不起,是我走神了?!标懣∵t的手還扶在男人的腰間,可以感覺到對方的體溫,他慌忙放開了手,拉住了男人的手腕,把他小心翼翼扶了起來。
隨后陸俊遲紳士地撤后一步,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他有些緊張地搓了一下手指,剛才觸碰的觸感還在,男人身體是溫的,手卻很冰,冷得就像是剛從極寒的地方出來。
男人還是低著頭,看身形就讓人覺得文質(zhì)彬彬的,又覺得一陣風就能夠把他吹倒。
陸俊遲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心情。
他蹲下身開始撿散落一地的照片和資料,然后陸俊遲發(fā)現(xiàn),地上還掉落了一根權(quán)杖,那權(quán)杖大概有半人高,細細的,頂面上裝了一個銀色貓頭。
看起來拿權(quán)杖有點像是探路的盲杖,但是盲杖不會這么浮夸。
難道,真的是眼盲看不到嗎?
陸俊遲有瞬間自責心起,他剛想要再次誠懇道歉,然后他就看到那男人彎下腰,準確地把地上的權(quán)杖拾了起來,握在手中,順便幫他撿起了幾張照片。
陸俊遲:“……”
男人似是沒有看到他有些異樣的目光,用修長的手指把照片夾著,拿到眼前大約十厘米處,眼睛微瞇著仔細辨認:“是被鋸下來的,女人的手?”
陸俊遲應了一聲,把地上凌亂的照片和資料收攏了起來,站起身自我介紹:“我叫陸俊遲,華都警局重案組組長?!?/p>
聽到了他的話,男人把眼前的照片拿開,一雙眼睛定定地看向他。
那眼神看得專注,陸俊遲一時有點疑惑,自己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見過他,或者是對方認識自己。可是他又很快打消了這個念頭。無論在哪里見過這樣一位男人,他都應該是有印象的。
男人長得很好看,而且有點過于好看了,他的膚色雪白,五官精致,脖頸纖細,長得異常清秀,特別是一雙眼睛,看起來朦朦朧朧的,右側(cè)的眼角下,還有一顆小小的淚痣。這樣俊秀的長相和他略顯低沉沙啞的嗓音不太相配。
然后男人自我介紹道:“我是這里的老師,蘇回?!彼淖齑筋伾行┑?,沒有什么血色,而且整個人特別的瘦,瘦到下頜骨明晰極了,看起來身體不太好的樣子。
門口的這一出鬧劇,終于驚動了屋內(nèi)的人,廖主任辦公室的門被打開,助教小張?zhí)匠鲱^來張望了一下。
“陸隊長,蘇老師,你們都到啦?廖主任就快回來了,你們進來等他吧?!?/p>
陸俊遲這才知道,原來這位蘇老師也是要找廖主任的,因此他往門的方向一躲,兩個人這才撞在了一起,有些過于巧合了。
廖主任的辦公室非常大,分為內(nèi)外兩間,里面的一間是獨立辦公室,擺放著幾個書架,一張巨大的辦公桌,兩株綠植,以及一把舒適的轉(zhuǎn)椅。
外面的是會客廳還有助理辦公的地方。擺放了小茶幾以及幾個沙發(fā)位。
助理小張把他們迎到了外間,陸俊遲和蘇回就面對面的在沙發(fā)上坐下了。
小張又給他們倒了兩杯熱水,放在了桌子上,略有歉意道:“廖主任大概還有十分鐘到,我之前就約了車要去幫主任取個東西,司機說快到校門口了,我可能要先過去一趟……”
陸俊遲會意:“沒關(guān)系,你去吧,我在這里等他就可以了?!?/p>
小張見狀背起自己的包,聲音高了八度,有些夸張地對蘇回道:“蘇老師我先撤了,回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