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凜知道范佩陽生氣了,故意打趣道:“送他罐頭?”
范佩陽聲音里沒一絲溫度:“送他上路?!?/p>
夜影只剩王爭鳴留在站臺,剛剛那身清脆撞擊,讓他本能抬頭,沒尋到發(fā)生了什么,倒看見范佩陽、唐凜這邊也就倆人,索性湊過來聊天:“你們覺得真能拼出來嗎?”
范佩陽收斂戾氣,抬眼審視廣告屏那邊氣氛趨于平和穩(wěn)定的人群背影,給出判斷:“應(yīng)該可以?!?/p>
“就人海戰(zhàn)術(shù)這么簡單?”王爭鳴保留意見。
唐凜終于把最后一絲目光,從甜甜圈那邊收回來。
都被警告了,也不好再得寸進尺。
不過情況已經(jīng)很明顯了,一百選五,可以有七千五百二十八萬七千五百二十種組合,可他們完全不在拼圖上費力氣,只讓洋氣青年自己想,要么青年天賦異稟,能把密碼格移到腦中,用窮舉法挨個試還不用擔心被“取消”闖關(guān)資格,要么,就是他們發(fā)現(xiàn)了一些旁人所忽視的東西,而青年,正在這個基礎(chǔ)上繼續(xù)努力……
“破譯密碼,絕對不只拼圖一條路。”唐凜篤定道。
倒計時38:14,廣告屏。
南歌和鄭落竹兵分兩路,一個從左往右,一個從右往左。
鄭落竹很快就把一、二塊廣告屏的情況看完了,正前往第三塊屏,也就是中間那塊。
不是他看得不仔細,實在是每個廣告屏的進度都大同小異——邊緣框基本拼完,拼圖碎片也按照顏色被分揀成了許多小堆,但每一堆是什么,該拼到哪個位置,全然迷茫,所以接下來就是分成若干小組,一組負責一個顏色堆,先把這些碎片盡可能拼成局部小圖,再把這些局部小圖拼成一幅大圖。
步驟很清晰了,但“先把這些碎片盡可能拼成局部小圖”就是一個極繁瑣浩大的工程,1、2號屏都卡在這里,進度極其緩慢,反正鄭落竹是一個正經(jīng)小圖都沒看到。
南歌正相反,她從第五塊屏幕開始,一擠進人群,就驚呆了。
圖已經(jīng)拼出了好幾個局部小塊,零零散散加一起,面積近整幅圖的四分之一!
雖然這些局部都不挨著,也很難說究竟是什么——比如最大的三片,一個是黃綠相間的圓球,一個是一片陰郁的藍灰色,一個是一塊邊緣形狀很奇怪的灰黑色——但至少是有圖案了,說不定下一個局部,就能成為聯(lián)系它們的關(guān)鍵。
這塊屏幕也是動手人數(shù)最少的,基本就一個鍋蓋頭的青年在主力拼,他的動作不快,但流暢,往往在碎片堆里撥弄幾下,就能找到下一塊需要的拼圖。
這塊屏幕是孔明燈的周云徽負責,他就站在青年身邊,莫名自豪,與有榮焉。
“我們組的天才——”
鍋蓋頭一邊拼圖,一邊還要謙虛回應(yīng)組長給與的彩虹吹捧:“也沒什么啦,只要認準碎片邊緣的形狀,就好拼。”
周云徽:“你的意思是不用看圖?”
鍋蓋頭搖頭:“不用,我拼‘純白地獄’的時候,每一塊拼圖片都是白色,根本沒圖。”
周云徽:“沒圖拼什么?”
鍋蓋頭:“就純白啊?!?/p>
周云徽:“拼完了呢,一塊白板?”
鍋蓋頭:“不不,拼完你就知道了,每一塊拼圖片都完美契合,同時又保持著自己優(yōu)美的邊緣線,整體純白中流淌著千變?nèi)f化的線條,曼妙至極?!?/p>
周云徽:“……”
隔行如隔山。
南歌悄悄拿出手機,把廣告屏的情況拍下來。她看不出圖案,說不定唐凜他們可以。
剛拍完,那邊的鍋蓋頭忽然動作一頓,而后放下正拖拽碎片的手,和周云徽耳語了幾句。
南歌聽見周云徽問:“真的?”
鍋蓋頭斬釘截鐵:“組長,你相信我。”
周云徽沉思片刻,忽然雙手到廣告屏上去亂撲棱,沒幾下,就把好不容易拼出的那些局部圖弄了個一塌糊涂。
第五塊屏所有碎片,重歸無序,就像它最原始的模樣。
“你瘋了?!”圍觀者激動起來。
周云徽聳聳肩,一臉無辜:“我們拼的,我們毀,有問題嗎?”
圍觀者語塞。
周云徽很客氣地讓出廣告屏:“想拼自己來?!?/p>
唐凜、范佩陽、王爭鳴,沒等來探情況的隊友,倒先等來了周云徽。
他帶著幾十個手下,驅(qū)趕等在五個上車點的零散闖關(guān)者,而后自己把守,不再讓任何人靠近。
有不愿意離開的闖關(guān)者,和他們起了沖突。
甜甜圈倒乖巧離開,又回了樓梯下面的老位置。
密碼還沒有頭緒,不值當在這時候和孔明燈起沖突。唐凜、范佩陽、王爭鳴也挪開,找了一個偏僻的清靜處。
“奇怪,”王爭鳴遠遠看著周云徽,疑惑不解,“他為什么忽然不拼了?”
陶文雨和柴也匆匆趕回,見王爭鳴和唐凜、范佩陽在一起,也沒藏著掖著,直接道:“他們可能知道是什么動物了?!?/p>
王爭鳴錯愕:“全部?”
“一個,”陶文雨說著又看一眼廣告屏,“但剩下的也快。”
柴也補充:“孔明燈里有個拼圖高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