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厲鬼結(jié)親
周聞彥覺得自己的嗓子有些癢。
他垂眸看向了站在不遠處的身影。
可能是因為人設(shè)的緣故,沈冬青在這個副本里面顯得有些瘦弱,黑色的發(fā)絲軟趴趴地搭在額頭上,黑白分明的眼眸上好像遮了一層霧,朦朦朧朧地看不真切。
周聞彥輕咳了一聲,嗓子中的癢壓了下去,可心口的癢卻忍不住。
“再來一聲?!?/p>
沈冬青不明所以,但還是滿足了他的心愿:“哥哥?!?/p>
話音剛落,沈冬青就聽見耳邊響起了一串警告聲。
【請玩家保持人設(shè)】
【保持人設(shè)!??!】
游戲聽著耳邊響起的一聲聲“哥哥”,氣得都要嘔血了。
為什么不管哪個副本都能完成戀愛游戲?。?/p>
但游戲也很無奈,就算這兩個人玩一個副本廢一個副本,還是不能阻止他們進行再一次的游戲。
因為無限噩夢游戲本身也是被規(guī)則所制約的。
只要手段合法,它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副本被玩壞,而不能參與其中。就算它要害了這兩個人的性命,也得借助規(guī)則或者是讓別的玩家來動手。
只是沒想到這些個NPC和玩家一個都不頂用啊。
沈冬青有些茫然:“人設(shè)?”
什么人設(shè)?
周聞彥雖聽不見游戲的警告聲,但看沈冬青的表情也能猜測出些許,于是站了出來,轉(zhuǎn)開了話題。
“有什么需要我們幫忙的嗎?”
沈冬青十分干脆:“不知道啊?!?/p>
游戲有氣無力地提醒:
【讓他們?nèi)ゼ魢肿帧?/p>
沈冬青這才改了口:“去剪囍字?!?/p>
大概是因為四水鎮(zhèn)與世隔絕,里面的現(xiàn)代元素幾乎不存在,建筑都是老式的木結(jié)構(gòu),又矮又暗,進入其中的時候有種令人喘不過氣的感覺。
一群玩家走進了正對門的大堂,里面早就準備了剪刀與白紙、紅紙。
JK美少女奇怪地說:“結(jié)婚不都是紅囍字嗎?”
“紅囍是活人用的?!币粋€蒼老的聲音從角落里響起,“而這些,是給死人用的?!?/p>
一股陰風刮過,吹得桌上的白紙嘩嘩作響。
玩家們?nèi)滩蛔〈蛄藗€顫,互相張望了一眼,才發(fā)現(xiàn)這并非是隊伍中的玩家所說的話。
“誰?”
“是誰在說話?”
玩家們找了半天,看見一個人影從陰暗的角落里走了出來。
那是個上了年紀的老人,后背佝僂了起來,面上滿布著皺紋,但卻沒有老人特有的和藹慈祥,反倒是有一種陰惻惻的感覺。
當那雙眼睛看過來的時候,就好像是被一條危險的毒蛇給盯上了。
“二少爺?!崩先藳_著沈冬青喊了一聲。
【這是何伯】
【他一直守在老宅里面,對沈家人忠心耿耿,你也十分尊敬他】
沈冬青點點頭:“何伯?!?/p>
何伯轉(zhuǎn)了轉(zhuǎn)渾濁的眼珠,瞥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周聞彥,奇怪的是,他對兩兄弟的態(tài)度截然相反,直接無視了周聞彥。
他顫巍巍地走到了玩家的面前,手中的拐杖在地上敲了一下:“冥婚是一生一死,對應一紅一白,千萬不要弄錯了,弄錯了的話……”
何伯露出了一個笑容,臉上層層疊疊的皺紋擠在了一起:“會發(fā)生不好的事情?!?/p>
說完后,何伯就撐著拐杖,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在即將跨出大廳的時候,他扭過頭說:“在天黑前,接新娘的人會回來,你們在這之前準備好,不然……新娘要生氣的?!?/p>
何伯費勁地咳嗽了一聲,矮小的身影漸漸地消失在了視線中。
玩家們面面相覷,也沒敢隨便動這里的東西。
西裝大叔拉了拉領(lǐng)結(jié):“動手吧,沒多少時間了。”
墻上的掛鐘一格一格地走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下午三點了,現(xiàn)在不知道是什么季節(jié),但看外面的天色,怕是五六點鐘就要天黑了。
只是有一個問題……
這里都是大男人,怎么看都不會接觸剪紙這一門手藝。
他們的目光集中在了JK美少女身上。
JK美少女:“我不會?!?/p>
沈冬青拎起了一把剪刀,興致勃勃:“做手工嗎?可是我沒做過哎?!?/p>
他對于沒有體驗過的事情都十分有興趣。
周聞彥沉默了片刻:“……我也不會。”
這是難得他不會的事情了。
桌上放著的剪刀,不多不少,正好六把,對應著在場的人,每個人都要剪一遝囍字。
還好人多力量大,一群人琢磨了一下,最后好歹能夠剪出一個歪歪扭扭的喜字模樣。
沈冬青看著剪出來的剪紙:“剪好了!”
周聞彥伸手擦了擦他鼻尖冒出來的汗水,說:“真厲害?!?/p>
見到他們兩個的模樣,旁邊的玩家嘀嘀咕咕。
“他們不是兄弟嗎?”
“按照設(shè)定上來說是這樣的?!?/p>
“但是不太像啊,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骨科嗎?”
天色一點點陰沉了下來。
玩家們專心致志地剪著紙,怕是當年上課考試都沒有這么全神貫注,整個大廳里只有“哢嚓哢嚓”的剪紙聲。
“??!”突然冒出了一聲驚呼。
其他人停下了動作,看了過去。
非主流有些毛手毛腳的,一不小心把手指給剪刀了,豁了一大好大的口子,鮮血滴落了一地,還染紅了正在剪的白紙。
非主流疼得倒吸冷氣。
還好JK美少女帶著創(chuàng)口貼,翻了出來給非主流包扎了傷口。
非主流一只手受了傷,使不上力氣了,只能坐在一旁看著。因為多了非主流的一份,其他人更加努力,最后趕在了天黑之間,終于把所有的白紙紅紙都剪好了。
好像是訂好了時間,玩家們剛剛放下了剪刀,何伯就一瘸一拐地走了回來。
何伯盯著桌子上擺放著的囍字,在那張剪到一半,被鮮血染紅的紙上停留了片刻,才開口說:“接新娘的隊伍馬上就要到了,請各位回避一下。”
一群人跟著何伯走入了偏廳。
大廳和偏廳用一扇紅木屏風隔了起來,可以透過一個個的格子看見大廳里面的動靜。
大概等了十來分鐘。
門口突然傳來了一陣敲鑼打鼓的聲音。
非主流趴在了視窗,張望了一眼,看見迎親的隊伍走了進來。
說是迎親也不太正確,隊伍里面的人穿著麻衣喪服,只有腰間綁著一條紅繩,一邊走還一邊拋著紙錢,一個個全都是面無表情。
咚——
六個漢子扛著一個沉重的紅木棺材走了進來,將棺材放在了大廳中央。
以非主流所在的方向,可以看見這個棺材并沒有蓋上蓋,可以看見里面躺著一個身穿嫁衣的身影。
非主流咽了咽口水:“這、這是新娘?”
JK美少女也想到了一個問題:“剛才何伯說,冥婚是一生一死,新娘在這里了,那新郎又是哪一個?”
皮衣男想起了人物設(shè)定,看向了周聞彥,開玩笑道:“老周,新郎不是你吧?”
看起來是開玩笑,但仔細觀察,他整個人都在發(fā)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