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覆坐在堂前,面色不虞。
蓬頭垢面、一身灰塵的孔嘉跪在地上,“父親,昨夜是我......是我見時雨醉酒,趁人之危、壞她清白,您懲罰我吧?!?
孔覆望著兒子與自己相似七分的面容,心頭心疼、嫉妒、后悔、怒火心痛全部交織一處,閉起雙目試圖平復(fù)心緒。
“而且父親,我與時雨婚事已定,又已經(jīng)跪拜過您,我此生絕不負她,會對她好一輩子,請您放心?!?
孔覆雙目倏睜,一貫平靜溫和的眸子妒火中燒、凌厲無比,睜眼瞬間看到孔嘉與自己如出一轍的高直鼻子,起身一腳將他踹翻在地。
孔嘉爬在地上,擦了擦鼻血,抬頭看了看父親能將他凌遲千萬遍的如刃冰冷目光,既欣慰于父親疼愛時雨,又怨他疼時雨比疼自己多。
不過一想到時雨自小就愛黏著父親,而他因為性格、志向與父親不合,并不喜歡親近父親,那點哀情怨意渙然冰消。
時雨走得匆忙,換洗衣衫都未準備就去了溪寧,嚴氏直接帶她去成衣鋪重新置辦衣裳。
晚間時雨換衣服的時候,看到換下來的肚兜一陣出神。
鮮少有人會在肚兜上繡云紋,而她只穿繡著云紋的肚兜,所有肚兜上面的花紋都要悄悄繡上云紋才肯穿。
“天覆地載”,萬物皆由天之所覆,地之所載,而云彩只有能“覆”萬物的天上才有,她私心覺得穿著繡著云紋的肚兜就像穿爹爹在身上一樣,讓她溫暖又甜蜜。
可如今她與孔嘉已經(jīng)不清白了,她怎么還好再穿著如此寓意的肚兜。
從前她死活勾引爹爹,是因為她覺得只要她與爹爹心意相通、相互傾心,又與旁人有什么相干,如今他們中間多了一個孔嘉,卻是如何都無法逾越的鴻溝。
她與孔嘉一起長大,名副其實的青梅竹馬,孔嘉雖然總愛和她吵,但更多的時候都在對她好、讓著她,她不想傷害任何人,更不想傷害孔嘉,可她若是繼續(xù)肖想爹爹、勾引爹爹又怎能不傷害到孔嘉?
孔嘉是爹爹獨子,爹爹作為人父,若被她勾著背叛親子,與兒媳不清不楚,在兒子面前喪失父親尊嚴,這樣對爹爹也是很大的傷害,時雨最后命人燒掉了換下來的舊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