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醫(yī)館其他人都陸續(xù)回家了,冷清得緊,也沒個人幫他抓藥煎藥,她幫忙的同時還能陪在他身邊。
來問醫(yī)的是個五六歲的小姑娘,孔覆對抱著孩子的中年男子道:“請讓小娘子露出手腕來,我給她看看脈?!?
男人聞言將小姑娘的袖子往上推了小半截,孔覆把脈片刻后征求男子意見,“我得摸一摸小娘子的腹部,你看?”
“您請?!?
孔覆輕輕摸上小姑娘腹部,四處按了按,邊按邊輕聲問疼到額上生汗的小孩:“小娘子,告訴伯伯,是這里疼嗎?”
小姑娘迷迷糊糊點頭,孔覆又詢問了孩子這兩日吃過些什么,聽完后向男人道:“不礙事,只是吃得多了些,積食腹痛,我替小娘子按一按再開一貼藥,喝了就好了?!?
男人松了一口氣,連聲道謝,孔覆抓了藥后叮囑道:“小兒不知饑飽,若長輩不加節(jié)制,容易過度飲食,損傷脾胃?!?
送走男人和孩子后,一直在他身邊的時雨幽幽開口:“過度飲食損傷脾胃,飲食不足就不會嗎?”
孔覆溫柔一笑,吹了前廳燈火,“天色不早了,早些休息?!?
“爹爹是不是嫌我討厭我了?”他不同意她和孔嘉的親事了,時雨想知道他的想法。
“豈會?!?
有過同榻而眠的經(jīng)歷,縱使沒有發(fā)生不該有的事,但要說心中不留痕跡是斷不可能的,孔覆面上坦蕩,內(nèi)心卻已然無法似從前那般看她待她,甚至不敢再對上她清澈的目光。
而時雨覺得事情朝自己所期盼的方向發(fā)展了,湊到他身邊,“那我永遠陪著爹爹好不好。”
孔覆心神一凜,類似的話她從前說過不少,他都只做小兒言語一笑置之,如今聽來卻倍覺怪異,“不好,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我會請人幫你和懿之另覓良人。”
時雨如墜身冰窟,滿心熱望涼了大半,原來不是如她所想那般,他對她動了情,而是想將她掃地出門。
失魂落魄跟在他后面行至后院,就看到孔嘉立于庭前等候,聽他鄭重對孔覆道:“父親,我向您和皇天后土起誓,一定不會讓時雨受委屈,我和她婚約定了好幾年,我心里早就決定非她不娶了?!?
孔嘉這般固執(zhí),一心要娶時雨,一貫心平氣和的孔覆生出許多煩躁之感,看向時雨,詢問她的意見,“你作何打算?”
她……時雨低頭看地,抬腳踢踩地上未掃盡的雪,“我暫時不想嫁人?!?
聽她這樣回答,孔覆心中的煩躁莫名緩和幾分,“有話明日再說,且去休息吧。”
孔嘉沒有咄咄逼人,只要父親不取消婚約,他多等些時日也未嘗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