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室的那幫人一慣八卦,于南最搞笑,旁敲側擊地問,嫂子看到新聞會不會生氣???
瞿燕庭回復:他就是嫂子。
陸文捧著手機打字,四人群三對一,有點遭不住兄弟們的調(diào)侃,剛發(fā)送出一句話,熱點推送閃過靳巖予的名字。
他好奇地點開,就在十分鐘前,靳巖予點贊了他表白瞿燕庭的新聞。
幾個月前通話聯(lián)系后,陸文加了靳巖予的微信,但沒聊過天,他翻到對方的頭像點進去,問:你手滑了?
很快,靳巖予回復:沒啊。
陸文:那你點贊干什么?
靳巖予:熱度太高,不蹭白不蹭。
陸文:……
機身微微燙手,出來了不短時間,陸文和瞿燕庭準備回去,還做戲做全套地去小賣部買了一包煙。
臨上樓,陸文猜測片場肯定眾目睽睽,有點慫地說:“要不,你先上去?”
瞿燕庭臊得慌:“你先吧。”
互相推脫了一會兒,誰也不肯為對方付出,便同歸于盡地一起上樓,經(jīng)過樓梯拐角時,瞿燕庭問:“對了,你經(jīng)紀人怎么說?”
陸文訥訥道:“他說去跳海。”
返回片場繼續(xù)拍攝,兩位當事人多少有些難為情,只能盡快進入工作狀態(tài)。
賭桌上,孟春臺越陷越深。
一開始輸,孟春臺沒有收手,等把錢輸光,他找管家要了一大筆銀票。連續(xù)幾次后,他怕唐德音會知道,便沒再要錢。
可每一個賭徒都妄想過翻盤,孟春臺已經(jīng)失控,他賭了一局又一局,魔怔地等待下一局能扭轉乾坤。
最后一摞籌碼被推倒,清脆得像什么東西破碎了,孟春臺后仰在椅子上,扯開領帶,血絲密布的眼睛盯著頭頂?shù)乃У鯚簟?/p>
“孟少爺,您沒有籌碼了?!?/p>
搭在桌沿兒的手掙了一下,孟春臺沙啞地問:“一共輸了多少?”
俱樂部的經(jīng)理報上一個數(shù)字,周圍隔岸觀火的顧客不由得心驚。孟春臺一時恍惚,這一幕太熟悉,上次發(fā)生是在北平。
欠條在墨色絲絨桌面上映得慘白,孟春臺熟練地簽名、畫押,就像記不清輸了多少錢,也記不清欠了多少張。
紅印泥在指腹干涸,孟春臺拖著格紋西裝外套離開了俱樂部。對方給他劃定了最后期限,如果還不上,他將面臨逃來廣州之前的生活。
孟春臺又把自己搞到了懸崖邊緣,他只能向唐德音求助。
拍攝了一通宵,片場的空咖啡杯裝了四大袋,清晨收工,A組有一天一夜的時間休息。
陸文獨自回酒店,路上給孫小劍打電話,可別真去跳了海,結果孫小劍沒死,還中氣十足地痛罵了他一頓。
困得不行,陸文沖個澡上床睡覺,明天拍攝和余孝卿的對手戲,他定了傍晚的鬧鐘起來看劇本。
孟春臺個倒霉催的,走投無路向唐德音坦白,以為這位舅舅很疼他,在被控制后,卻發(fā)現(xiàn)唐德音是俱樂部的幕后老板,原來從他抵達廣州開始就一步步落入了圈套……
陸文合上眼,捋著劇情進入了夢鄉(xiāng)。
一覺睡到中午,陸文翻個身餓醒了,冰箱里只剩一包泡面,孫小劍仍不知所蹤,他只好爬起來去吃點東西。
拔了房卡去酒店餐廳,打眼一望全是A組的人,看來大家的生物鐘逐漸同步了,陸文拿盤子取餐,在香噴噴的燒臘區(qū)徘徊。
斷斷續(xù)續(xù)有人來吃飯,空座越來越少,瞿燕庭和任樹進來的時候基本都坐滿了,大家紛紛打招呼,給他們讓位置。
“不用,你們坐吧。”瞿燕庭覷向陽光下的窗邊,溫度高所以空著一桌,“我去那兒。”
任樹說:“我嫌熱,你自己去吧?!?/p>
瞿燕庭去拿吃的,恰好陸文端著一盤肉跟他迎面,縮短距離的幾步路,許多道目光隨之而來,無聲地將他們包裹。
在片場工作為先,現(xiàn)在吃吃喝喝便忍不住八卦,一眾同仁或偷瞄或張望,八卦之心和新聞的熱度一樣灼燙。
陸文感覺到了,摳著盤底停下來,有點不知道該往哪走,他不在乎網(wǎng)絡上的言論,但面對同事還挺尷尬的。
他想,瞿燕庭臉皮薄,應該更難堪吧。
陸文決定回房間吃,也等不及打包了,重新取了兩個牛肉燒麥,拿著邊吃邊走,假裝無事發(fā)生地和瞿燕庭擦肩。
忽然,瞿燕庭抓住他,問:“就吃這點能飽嗎?”
陸文說:“我墊墊就行?!?/p>
“多半天沒吃東西,行什么行?!宾难嗤グ驯P子塞到陸文手里,“再拿點,去窗邊等我一起吃?!?/p>
陸文愣愣的,瞿燕庭推他:“過去吧,我去盛點湯。”
說完,瞿燕庭環(huán)視了一周,其他人紛紛回避視線,他用托盤端了兩盅湯水,朝窗邊的位置走去。
穿過用餐區(qū)域的中心時,瞿燕庭停住,引得周圍所有人抬頭看他。
任樹問:“怎么了,瞿導?”
瞿燕庭接腔,順勢向眾人表了態(tài):“以后,少東瞧細看的。”
大伙兒噤聲,以為他不高興了。
不料,瞿燕庭笑起來,大大方方用嫌棄的方式承認道——“還不快吃,一群電燈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