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請離開

第十五章

殷小眠做了一個夢，幾乎沒有內(nèi)容的夢。夢中的他仿徨無助，恐懼絕望。四面一片黑色，沒有一處有光亮。他以為自己會一直在這黑暗的絕境中墜落下去，永無止境……溫暖卻忽然包圍住了他。

那溫暖讓他錯覺他還未自早已記不得的母親中出生，他很安全。呼吸漸漸平緩，心境漸漸安寧。慢慢地，竟然消去了夢境睡沈了過去，一夜好眠。

早上醒來，溫暖便完全化作了驚嚇。殷小眠怔怔地看著自己圈住殷遠之脖頸的手臂半晌，面色便開始發(fā)白了起來……

他想起來了，他想起來昨晚的事情了！

輕易發(fā)現(xiàn)被褥下兩人都是不著寸縷，殷小眠的身體都顫抖了起來，昨天晚上……昨天晚上！

淫靡的畫面伴隨著曖昧的喘息自腦海中一幕幕閃現(xiàn)，他努力不想讓殷遠之發(fā)現(xiàn)，控制自己的顫抖頻率及呼吸。然而，殷遠之卻好似已發(fā)現(xiàn)，攬著他腰背的手往上撫了撫?！靶蚜?？”

熟悉的聲音自如此近的地方傳進耳朵，殷小眠一瞬間僵住了身體，連從殷遠之懷抱中掙脫出來都嚇忘了。

“小眠？”

撫了撫殷小眠的腦袋，殷遠之低沉著嗓音輕喚。

趴在殷遠之胸口上聽他說話，不知道為何竟生出種異色感覺。殷小眠不敢多碰他，身子往旁邊一縮，打了個滾從被子里滾出去，抓了自己兩件衣服圍上重點部位，下跪叩首道：“徒兒不肖，自請離開明隱山，望師父成全！”

殷遠之起身，蹙眉看著跪在地上磕頭不住的徒弟，發(fā)絲落了一身，說不出的清俊風華，仙家風度，“我若是不成全呢？”

殷小眠又叩了一下首，伏在地上道：“那徒兒只好叛師出逃！”

“荒唐！”冷聲斥了一句，殷遠之面色沈下來，“這話若是叫別峰師兄弟聽見了，你道為師護得住你？”

殷小眠伏在地上啞聲道：“昨日之事若是師伯他們知道了，師父你又如何護得住我？”

聽他的聲音，卻是強忍哭音。

殷遠之當然能護住他，可是，護得住他的人，卻護不住他的名聲，難道兩位師伯知道了這件事后，就不會對他反感么？肯定會的。并且，他竟然和他最尊敬的師父……

“唉……”輕嘆一聲，殷遠之法決一掐，便已衣冠整齊，踱步于殷小眠前，傾身道：“小眠，若是你愿意，為師便護得住你?！边@天上地下，若是他想護一個人，哪里卻能護不住的？

殷小眠的身體立刻又微微顫抖了起來，他聽得懂殷遠之的暗示，然而這個時候，他卻寧愿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