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道道:“大哥殺了那賤人后,受了點傷,與二哥一起在長沙了,不知道他從哪里得的消息,說是荊州城最近不太平,可能有你的消息,所以我們先行過來看看,正巧碰上你?!?/p>
林之卿整個陷在被窩里,頭腦正混沌著,聽了他的話,一直擔憂的心也放了下來,便懶洋洋道:“那就好,之前我留了許多暗號,也許是被大哥看到了?!?/p>
“那個你見了他們自己問,看你瘦成啥樣了,倆眼腫的跟桃子似的,先躺著睡會兒?!?/p>
林之卿蹭了蹭被子,道:“不成,還有事兒呢?!?/p>
“還有啥事比你睡覺還重要?”陳緱穿上靴子,笑嘻嘻地拍了下枕頭:“要不我們過一個時辰喊你起來?”
林之卿想,反正都過了一晚上了,殷承煜也不差等那一個時辰,便點頭道:“還有個事要麻煩哥哥們?!?/p>
“咱兄弟還有啥好客氣的。”
“你們幫我查查,荊州城最近有沒有大批外人進出,我青城派門人,應(yīng)該是被白衣教的人挾持到此了?!?/p>
陳道眉頭一擰:“我們也才來兩天,只覺此地除多一些官兵外倒沒別的不同,你既然這樣說,那我們便找些門路查一查,你且放心?!?/p>
林之卿聞言,心里自然是一百個放心,一松懈下來,眼皮就似掛了百斤重鉛再也睜不開,不一會兒就迷迷糊糊地睡死了。
陳道與陳緱商量了一下,決定分頭行動,只是囑咐小二晌午才喊林之卿起來。
天亮時,殷承煜睜開眼?;鸲岩呀?jīng)熄滅了,清早帶著濃重濕氣的寒風灌進洞口,讓殷承煜瑟瑟抖了一下,往里面蜷了一下。
他估摸著天光,心里一瞬沈了下去。
那個人……走了?
不可能,他還沒有得到他師尊的消息,怎么可能會走。殷承煜冷靜下來,扶著山壁站起身,走到洞外。
這幾天他一直躲在山洞里,沒有看外面如何,此刻他才發(fā)現(xiàn),原來他們倆在的這個山洞口正在一條小溪邊,洞口長滿蘆葦,把洞口遮了個正好,這才不讓人發(fā)覺。
殷承煜慢慢走到小溪邊,山上更冷,溪水早就結(jié)冰,他尋到一塊石頭用力砸開薄冰,哆哆嗦嗦地捧起溪水喝了一口。
落魄至此,他可真是了不起。
殷承煜喝足了水,肚腹里好比裝了一間冰窟,可也總比喉頭干裂如火要好受不少,喝完水,他脫了褲子,蘸水洗了洗下面。
雖然精水都被收在腹內(nèi),但是流出來的那些混著血把衣服都黏在了一起,污穢不堪。他擦凈了下體,又把臟了的褲子丟到水里搓了一把,就累得氣喘吁吁,趴在荒草上許久動不了。
這得什么時候才能回復元氣,殷承煜自嘲,若是林之卿不在,白年又不知所蹤,讓他去找誰療傷呢。
日頭漸生,林之卿還是沒有回來,就算殷承煜再有自信,此時也不免懷疑他是不是遭遇了什么不測以致在外回不來。
他不安地抓了抓手邊的雜草。
林之卿被敲門聲驚醒,慌亂中差點滾下床。
“誰?”
“客官。”小二輕聲道:“晌午了,小的給您送些吃的?!?/p>
“晌午?啊來了?!绷种溟_了門,小二端著一只托盤進來。
“這里的另外兩位客人呢?”林之卿洗了手,坐在桌邊。
小二送來的是他愛吃的冬筍燒肉,想必是他那個心細如發(fā)的三哥囑咐的,便笑了笑,拿起筷子。
“那兩位客官說出門有點事,要小的晌午叫您起來?!?/p>
“明明是說一個時辰……”林之卿嘟嘟囔囔地塞了一嘴飯,丟給小二一粒碎銀子打發(fā)他走了,飛快地扒凈了飯。
他可還記得有個半死不活的人在那兒等著他呢。
林之卿留了一張紙條,說自己晚上就回來請兩位哥哥不要擔心,自己飛快地趕回了山洞。不料洞中根本無人,他心道,殷承煜莫不是被他的手下救走了,那他的同門怎么辦!
他一急,連忙出去找,一面后悔自己貪睡誤了大事,一面又不敢大聲呼喊招來賊人,只能一點點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