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臻從容道:“看來我虛報騙過你了。”
“就會唬人,”唐姨笑笑,“還要什么,我出門一并辦了,這房間太素,你看有沒有要添的?”
沈若臻要了一只小香爐,他喜歡睡覺時燃香助眠,別的就是要書。
泡完澡趁頭發(fā)半干,沈若臻將發(fā)絲輕輕歸攏整齊,熨燙完的衣服掛了一夜,他摘下來一件一件穿好。
扣上最后一粒紐扣,沈若臻立在鏡子前,抬手摸上胸前的西裝口袋,里面是空的,他忘記懷表已經(jīng)丟了。
行李箱中的抗幣和行長的火漆公印,自然也丟了,沉沒于大海難以追尋。
沈若臻閉上雙目,頭顱一寸寸低下去,對他來說最重要的幾樣?xùn)|西都沒有了。
這時,楚太太在樓下喚了一聲“小琛”。
沈若臻一顫,睜眼抬眸,重新看向鏡子。
方才的悲戚退卻,面目變得沉靜矜嚴,事到如今,他不該郁結(jié)于身外之物,不該因緬懷過去而瞻前顧后。
他盯著自己,盯著這張酷似楚識琛的臉。
他要暫時藏起有關(guān)舊時的一切,包括“沈若臻”這個名字。
他做了個深呼吸,似乎在無聲告別。
高跟鞋踩上樓梯來到門外,楚太太不怕冷地穿了條露手臂的裙子,用力敲了敲門:“小琛,你好了沒有?。俊?/p>
將外套的戧駁領(lǐng)壓平,楚識琛的神色徹底歸于平和,走過去打開門,面對楚太太,他抿了抿瑩潤的薄唇,叫道:“——媽?!?/p>
楚太太愣了一會兒,莫名有點慌忙:“哎呀……穿正裝這么帥的,媽媽都不習(xí)慣了?!?/p>
楚識琛下樓幫忙,沒多久,亦思的總經(jīng)理和兩名總監(jiān)到了。
相隔幾分鐘,李藏秋也到了,估計是穿著件淺色毛衣的緣故,看著比平時親和一些。
楚識琛一直沒機會和李藏秋交談,他端了兩杯香檳,送上去主動打招呼:“李叔叔,喝點東西?!?/p>
李藏秋笑道:“謝謝,沒遲到吧?”
楚識琛說:“提早了幾分鐘?!?/p>
李藏秋一邊喝一邊環(huán)顧周圍,說:“看來重要的人物還沒到啊?!?/p>
今天的賓客只有項明章比李藏秋要緊,他這把年紀,在亦思獨攬大權(quán)說一不二,以后要屈居人下必定不甘。
楚識琛道:“李叔叔,沒人能取代你在亦思的地位?!?/p>
李藏秋很受用,但也很清醒:“可是會動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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