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是你的了。”
說完,賀逍就轉身離開了。
張秘書站在旁邊喊了周夏兩遍,她才醒過神來。
一邊走上樓梯,聽著腳下的地板有節(jié)奏的發(fā)出聲響,一邊忍不住思考著賀逍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周家。
昨天下午自己與賀逍在那個餐廳里“偶遇”和她爺爺有什么關系嗎?
當她走到了周老的書房前,她看見老人家背對著她,站在窗前,好像在看著庭院里那棵梧桐樹。
“明天有個慈善晚宴,你陪著我去吧?!?/p>
窗子沒有關,微微的風揉著梧桐的清香,讓老人的聲音聽起來不那么真切。
“啊?”
“怎么?覺得陪我這個糟老頭子沒有打游戲或者和同學逛街有意思?”周老轉過身來,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周夏在心里悄悄地嘆息:爸爸,你的爸爸怎么動不動就不高興啊。
“爺爺你誤會了……我沒去過晚宴,也沒有適合晚宴的衣服啊?!?/p>
“到了那里,你不需要說什么話,別讓我摔倒就好?!?/p>
周老抬起拐杖,指了指書房的另一側,“那邊有一些旗袍,應該適合你。”
周夏剛想要說“我的親爺爺你知不知道穿旗袍容易被人誤會成酒店接待啊”,但看著老爺子的臉色,內(nèi)心立刻轉化為“爸爸的爸爸不好惹,他說怎樣就怎樣”。
她跟著張秘書去了隔壁的房間,那間房間上了鎖,打開之后才發(fā)現(xiàn)里面竟然都是女人的東西。
整整齊齊掛在架子上的旗袍,垂順而柔和。
它們不是艷俗的顏色,相反有的很高雅,有的溫和柔潤,和周夏想像中傳統(tǒng)保守的旗袍似乎有些不同。
而且它們幾乎都是一個尺寸的。
大概是看出了她的疑問,張秘書開口道:“這些旗袍都是你的爺爺定做給你的奶奶的?!?/p>
“可是奶奶不是早就去世了嗎?好像是生下凌h姑姑的第三年心臟衰竭去的。”
“她喜歡旗袍,你爺爺也常說你奶奶穿著旗袍站在庭院里的樣子就像月下影蘭,溫婉綽約。后來你奶奶不在了,你爺爺還是習慣了每到了她的生日,或者新年還有結婚紀念,替你奶奶做一件旗袍?!?/p>
“這些款式和花色都是爺爺選的?”周夏有些驚訝。
“當然啊。你爺爺對你奶奶所有的事情都很認真,做旗袍他更加是要親自選的?!?/p>
“我奶奶脾氣一定特別好,大家閨秀溫柔可人?!?/p>
不然怎么讓壞脾氣的爺爺念念不忘。
“不是啊。你奶奶是個很堅強的女人,你爺爺做錯了她會說。你爺爺和一起創(chuàng)業(yè)的兄弟鬧矛盾了,也是你奶奶拎著他的耳朵去道歉,不然怎么能陪你爺爺累積下來創(chuàng)建睿帆的資產(chǎn)。你奶奶去的早,你爺爺就一直一個人,誰要是跟他說再找一個女人,他就跟誰急?!?/p>
周夏的心也跟著柔軟了起來:爸爸,你的爸爸和你一樣,對感情都很專一啊。
“你選一套吧,我覺得這件挺好看的,適合你的年紀,又適合晚宴的場面?!睆埫貢f。
“那我聽您的?!?/p>
周夏換上了那件旗袍,她本來還擔心自己要前面沒前面,要后面沒后面,但是看著鏡子里面的自己,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
“去給你爺爺看看?!睆埫貢χf,“這袖口、這領子還有這長度,都不用改了。”
周夏有些忐忑地走回書房,小聲喚了句:“爺爺?!?/p>
周老抬起眼之后,頓了頓,然后從桌面上拿起了眼鏡,戴上了之后就皺著眉看著她。
周夏心想,老爺子估計是要批評她沒有古典氣質(zhì)之類了。
但是周老卻向她招了招手,讓她走到了自己的跟前,從抽屜里取出了一個盒子,將一條煉子取了出來,給她戴上了。
“這樣就順眼多了?!?/p>
周夏低下頭來,那是一只晶瑩剔透的白色蝴蝶,熒光四溢,是玻璃種的翡翠,價值不菲。
“這個……這個是不是奶奶留下的???”
“不是。你戴著合適。明天張秘書會幫你打點,現(xiàn)在晚了,你回去睡吧?!?/p>
“哦,那我回去了?!?/p>
老太爺發(fā)話了,她可以回家咯!
等到周夏走出來,張秘書看著她脖子上的那只蝴蝶,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這個……果然很貴重吧?”周夏問。
“不不不,這種東西對于周家來說當然不能算貴重。但是,這是你回來之前,你爺爺特別找人做的。老人家的心意,可能你這個年紀不喜歡翡翠,但是收著就好。 ”
周夏摸了摸那只蝴蝶,忽然覺得有點好笑。
爸爸的爸爸就是對人好,都這么變扭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