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屏全程只亮了三秒，歷建華密密麻麻的視頻庫里藏著性侵被害人的新聞?wù)掌?，姓名幾乎是一閃而過，但是時山延仍然看到了，這樣的視覺記憶和信息捕捉能力在黑豹都屬于鳳毛麟角。

“有個記者對這種新聞嗅覺靈敏，喜歡用大量照片占據(jù)版面?！标叹龑ぢ劻寺勁P室的味道，“他最近已經(jīng)把目光轉(zhuǎn)移到兇殺案上了。”

“你被拍過嗎？”

“沒有，”晏君尋覺得室內(nèi)溫度有些高，熱得他再次擰開瓶蓋，“無名偵探?jīng)]有正臉?！彼诤人坝挚聪驎r山延，“請你自己做好自我保護?！?/p>

“我喜歡上新聞，”魚缸的彩光加深了時山延的鼻梁陰影，他看著游來游去的金魚，“被狙瞄準讓我倍感快樂?！?/p>

晏君尋喝了口水，說︰“哦?！?/p>

* * *

歷建華的失蹤情況和劉鑫程類似。四月十七號晚上開始他的狐朋狗友就聯(lián)系不到他了，直到一周后物業(yè)發(fā)現(xiàn)普利小區(qū)的排水溝被堵住了，他才被找到幾塊。房子目前歸他住在敬老院的爸爸所有。

歷建華沒有工作，出獄后就靠爸媽的退休金生活。他在生活上不能自理，他和劉鑫程一樣，絕不會主動打掃衛(wèi)生。人是有個性的動物，只要他每天都住在這里，就會留下大量的個人痕跡。可是晏君尋卻在這個房間里找不到屬于歷建華的個人痕跡，這里干凈得像樣板房，連地板都亮得反光。

“歷建華”仿佛被擦掉了。

晏君尋覺得兇手也來過這間屋子，但和劉鑫程不同，他在歷建華的房間里沒有放棄任何角落。他喜歡這里的環(huán)境，并且按照自己的喜好布置它。

“兇手根本不害怕，”晏君尋看向魚缸，“他來喂過魚?！?/p>

“人總有幾個朋友，”時山延不再玩魚缸的燈，而是說，“巨嬰也有?！?/p>

“好朋友如果記得你的魚，”晏君尋不留情面地說，“就不會讓你在排水溝里堵一周?！?/p>

晏君尋很在意門鎖，不論是劉鑫程家還是歷建華家，門鎖都是完好的。

晏君尋撥開窗簾，從窗口望出去，外邊正對著另一棟樓房的玻璃，傍晚的余暉投映在上面，折射出絢麗的光芒。小區(qū)物業(yè)做得不錯，盡力在維持老樓區(qū)的光鮮，連玻璃上的灰塵都擦得很及時，看著比街頭的光屏更加透亮。樓層和樓層對列成直線，晚上還有夜景燈，沒人能翻窗戶進來。

“兇手是走進來的，”晏君尋被光芒晃了眼，皺著眉說，“他有鑰匙和密碼。”

* * *

兩個人從歷建華家出來時，正好遇見隔壁的夫妻下班回家。他們目光巡，對晏君尋禮貌地點了下頭。

男人問︰“要下樓嗎？”

“謝謝，”晏君尋拎著空水瓶，“下到停車場?！?/p>

男人幫晏君尋摁了電梯，目光不由自主地往時山延的束縛鎖上瞟。

時山延抬起雙手，束縛鎖順勢滑到了他結(jié)實的小臂，他對男人說︰“玩具，還挺逼真的對吧？”

“啊。”男人不知道如何接話，尷尬地笑著點頭。

時山延拉開兩臂，束縛鎖間的磁條報了下警，電流立刻打了他幾下，不允許他繼續(xù)拉。他遺憾地說︰“不建議你們玩?！?/p>

晏君尋已經(jīng)跨進電梯里，他一手拉住垂在額前的黑發(fā)，擋住些許眼楮，一手握住時山延的小臂，把人拽進電梯里。

“分享快樂，”時山延站到晏君尋邊上，沖男人揮了下手，“拜?！?/p>

電梯門“叮”地合上，電梯開始下降。

時山延把身體歪向晏君尋，真誠地問︰“你有什么性癖嗎？”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觀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