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寒提著紙袋上樓,天蝎座老板是個男人,叫徐小曉,皮膚很白,個子小,俞寒到的時候剛好收活,出來給客人拿凡士林和注意事項的單子。
徐小曉見到俞寒了,剛驚喜不過三秒,就瞧見他手里的袋子,翻了個白眼:“常穆讓你來的?”
俞寒將袋子放到電腦桌上:“常少說他錯了,今晚想回家?!?/p>
徐小曉將手套啪地脫了下來,也不看那紙袋,只說:“一會一起吃個飯,外婆還好吧?!?/p>
徐小曉原本住他們隔壁,也是單親家庭,跟著爸爸,爸爸常年在外面做生意很忙,孩子就交給俞寒奶奶帶,每個月給筆錢。
對于俞寒來說,徐小曉這個從小在他家長大,幾乎是半個親哥了。
徐小曉沒讀大學(xué),中學(xué)上完后就去給人當(dāng)了學(xué)徒,學(xué)了幾年,出來自己開了家店。
也是他介紹俞寒去常穆開的酒吧打工,常穆是他男朋友,會幫他照看俞寒不吃虧。
他掃了眼俞寒的校服,就笑:“剛剛有兩個小孩好像跟你一個學(xué)校的,也來紋身,現(xiàn)在這些小孩,一個比一個厲害?!?/p>
俞寒笑了笑,沒說話。徐小曉又問:“那混蛋沒再來找你麻煩吧?”
俞寒說:“你和常哥那樣嚇?biāo)?,我想他段時間內(nèi)不會出現(xiàn)在我面前了?!?/p>
客人從里面走出來,徐小曉把凡士林和單子給了過去,叮囑了不要游泳下海吃辣椒海鮮后,就結(jié)了帳,他看著手機(jī)上的到賬記錄,吹了聲口哨,對俞寒說:“走吧,哥請你吃好的?!?/p>
徐小曉把店交給另一個紋身師,摟著俞寒下樓,看也不看對方拿來的那個紙袋子。
他個子小,摟著俞寒實在不方便:“你說你怎么長這么高,咱倆明明都是吃外婆煮的飯長大的?!?/p>
兩人去了家火鍋店,徐小曉點了一堆肉,吃得歡快,邊吃邊關(guān)心俞寒的學(xué)習(xí)成績,聽到?jīng)]有下滑后,放心地吁了口氣:“能干,比我好,你得好好學(xué)習(xí),上好大學(xué),外婆那我會幫忙的。”
俞寒幫徐小曉燙了塊毛肚,夾到人碗里:“哥已經(jīng)幫我們很多了,其實……”
徐小曉瞪眼打斷他:“胡說什么呢!那是你一個人的外婆嗎,也是我的好不好!再說什么麻煩不麻煩的,我跟你急啊!”
俞寒笑著給徐小曉擰開飲料,放到他手邊。
徐小曉問:“是不是要開家長會了啊,我得提前做準(zhǔn)備?!?/p>
他最近染了個綠色的頭發(fā),常穆看到他的頭發(fā)就煩,說著頭頂綠,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倆怎么了呢。
常穆跟他吵了幾次,徐小曉都不肯染回來,但是要參加俞寒的家長會,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不能這么不著調(diào),必須染黑啊,還得穿西裝打領(lǐng)帶,穩(wěn)重些。
徐小曉不斷往俞寒碗里夾肉:“你也多吃點,看你都瘦了。”
俞寒吃了幾口,徐小曉問:“我上次去看外婆,見到有護(hù)工,你給外婆請的?”
俞寒拿著筷子的手一頓,抿唇?jīng)]答話。徐小曉明白了:“是他請來的吧?!?/p>
徐小曉有點氣:“他來一次,外婆就生氣,安的什么心啊,明知道病人不能受刺激。有那個功夫還不如管好自己的兒子,真是混蛋!”
俞寒目光微涼,徐小曉氣過以后,覺得在飯桌上還是別說這些糟心事了。
他又想起一件事:“常穆說老是有個小男孩來酒吧找你……”他皺眉,很糾結(jié):“是不是被纏上了?”
本來他就不太想介紹俞寒去常穆酒吧工作,但是俞寒這個人心思重,直接給錢,就算收了,俞寒心里也惦記著。與其讓俞寒偷偷在外面打工還錢,不如給他介紹一份工資高點的工作。
好歹常穆也盯著,沒什么人敢騷擾俞寒,那小男孩是怎么回事?
徐小曉試探性地說:“你不是交過女朋友嗎,我也沒別的意思,你們不是我想的那樣吧?”
他緊盯著俞寒的臉,清晰地看見了對方面上浮現(xiàn)的猶豫。
徐小曉心頭都吊起了,怕死了。他自己是gay,知道gay的路多難走,哪里愿意看著自己弟弟也跟著彎了。
明明之前還喜歡女孩???
俞寒放下筷子,沉默久久以后,才道:“我不知道,哥,我還沒想明白?!?/p>
徐小曉臉都白了,還想明白什么啊,都到得想的地步了,那也離彎不遠(yuǎ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