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的保安聞言面色各異, 其實他們比靳北到的更早一步,看到的就是這個模樣俊俏又看著清瘦文弱的男孩子,目光冰冷又狠絕, 一下就把朱園手腕給折斷了。
好兇。
而現(xiàn)在對方被那個氣勢逼人的男人半攬在懷里,看起來非常委屈地說:“抓疼我了。”
保安們:“……”
不敢說話。
靳北聽清楚了, 忙把手松開了些:“抱歉。”
他下手沒個輕重, 特別是情緒起來后就更加控制不住自己, 這一點江向笛是深有體會的, 因為靳北在床上就很容易失控。
江向笛搖了搖頭,沒生氣,畢竟對方趕過來站在他身邊, 不然不知道朱園還要干什么、導致他的處境會變得更艱難。
他往旁邊掙了掙, 脫開了靳北的手。
而被拉起來的朱園, 托著垂落的手腕,面容因為恨意和疼痛有些扭曲,咬牙道:“江……”
靳北往江向笛那邊站了站, 他的氣勢太強,朱園原本想說的誣陷的話頓時說不出口了。
不是說是替身嗎?!不上心的嗎?
怎么跟傳言中的不一樣?!
曹青山走過來對江向笛上上下下檢查了遍, 問:“這怎么回事?”
他看了眼面露惡相的朱園, 又看看外表清瘦文弱的江向笛:“這人打你了?”
朱園:???
到底誰被打?他垂著的手腕看不見嗎!
江向笛描述了一下:“我從衛(wèi)生間出來到這里,他們就跑過來堵住我,然后他突然伸手,似乎要打人?!?/p>
靳北眸色愈冷, 眉間帶著一股戾氣。
他很少像這樣心緒不平了, 不知道從哪一刻起,他開始忍不住為江向笛牽動心神,而離婚是那個契機, 把一切都推到了面前。
江向笛摸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冷靜道:“第二輪還有五分鐘就要開始了,我們還是盡快回去吧。”
時間緊張,過了時間大家都是畫展主辦權(quán)競爭失敗,此刻得先顧全大局,靳北點了點頭。
朱園也是一愣,顧不上自己的傷手,帶著醫(yī)生飛速趕回去。
臨走前,保安們說:“這件事我們一定會調(diào)監(jiān)控查清楚,為您追究對方的責任?!?/p>
江向笛:“我沒事,你們辛苦了?!?/p>
回去的一路靳北的氣壓都很低,鄧蕓也不敢近身,他又走得飛快,江向笛落后兩步,只能看到靳北的背影。
他對鄧蕓小聲說:“你們老板生氣了?!?/p>
“是的,”鄧蕓說,“朱老板完了。”
江向笛:“會很嚴重嗎?”
鄧蕓:“上一個冒犯靳總的人,被他打斷了腿送進監(jiān).獄,還有一個被送進了精神病院?!?/p>
江向笛:“……”
鄧蕓又補充道:“都是他們自己作的,商場上,沒人手腳是干凈的?!?/p>
找出證據(jù),把人狠狠踩在腳下,靳北在昔日如狼環(huán)伺的鍛煉出了自己的鐵血手腕和冷面無情。但并不會做沒有底線的事,他信奉用實力解決一切。
江向笛問:“那靳北呢?”
敢這么直呼靳北名字的,也就江向笛一個了。
鄧蕓面露欣慰,眼神崇拜,說:“靳總啊,特別厲害?!?/p>
江向笛:“……”
回答非常籠統(tǒng),江向笛沒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他跟著靳北回了隔間,說:“你把人得罪了?!?/p>
靳北走過去倒了杯水,仰頭喝了:“只有我得罪不起的人、才叫得罪人?!?/p>
江向笛不夠他高,隨著動作,靳北的喉結(jié)落在了他的目光范圍內(nèi),的確很性感,有種噴.薄的荷爾.蒙的氣息。
江向笛覺得自己如果是一個熱血而單純的年輕人,也必然為對方折服和傾慕。
第二輪競爭選拔很快就開始,這一次沒人劃水,氣氛劍拔弩張一般,看的江向笛大開眼界。
靳北出手,把朱園殺的片甲不留。
“恭喜靳氏集團,拿下此次主辦方的機會!請負責人上前簽字。”
周圍的公司員工也紛紛露出了欣慰的笑,因為是他們花費心血趕出來的計劃,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喜悅,連江向笛都忍不住為他們高興。
簽完合同,靳北說:“正好是吃飯時間,我請大家吃飯。”
曹青山一把拉住想溜的江向笛:“免費蹭飯!不去嗎?”
雖然是搞藝術(shù)的,但免費的午餐不吃白不吃。
吃飯前,靳北單獨見了鄧蕓一面,吩咐:“你去幫我查一查,朱園跟江向笛有沒有什么過節(jié)?!?/p>
鄧蕓一愣,這才把離婚的那天,江向笛在電梯前遇到朱園的事說了出來:“朱園他很不客氣,對江先生說了些侮辱性、很惡毒的話。”
靳北:“細節(jié)描述一下?!?/p>
鄧蕓每說一句,他的臉色就冷一分。
他原先的后悔是不甘心的,因為離婚來得太突然,他總覺得是江向笛在鬧脾氣,不是不喜歡他了。
而現(xiàn)在,他頓時心疼對方有才華而無法施展,又自責自己未能及時發(fā)現(xiàn)對方所承受的非議和壓力。
他繼承公司已經(jīng)三年多了,近年來修身養(yǎng)性了許多,此刻卻險些無法克制住自己復(fù)雜的心情和陰鷙暴.虐的氣息。
吃飯的地點就在美協(xié)食堂,環(huán)境干凈,飯菜都是送來的。
面對豐盛的一桌菜,江向笛有些摸不清自己能吃什么、以及不能吃什么,掏出手機一個一個查。
曹青山:“小江,你干嘛呢,吃啊?!?/p>
江向笛頭也不抬:“就來?!?/p>
半途,靳北來他旁邊坐下了,一句話也沒說,相當霸道。
江向笛篤定道:“你生氣了?!?/p>
他能感受到靳北的情緒變化。
靳北沒說話,他拿起筷子夾菜。江向笛脫口而出:“那個不能空腹吃,太涼了,對胃不好?!?/p>
靳北一頓,放下筷子,側(cè)眸看他,語氣冷硬:“江向笛,如果以后你想要什么,你能不能告訴我?”
江向笛不明所以,眼睛睜大著看著他。
他不太喜歡欠人情,方才靳北幫了他,江向笛便想著出聲提醒一下對方,他知道靳北胃不好。
他猶豫了片刻,說:“你如果想吃那個,那先吃點這個填一下肚子,就好了?!?/p>
靳北搞不清對方是懂了還是沒懂,幾乎要被自己給氣笑了,他說:“你還記得這些?!?/p>
江向笛頓了頓,他也是下意識浮現(xiàn)在腦海里,大概是背的太熟了。
靳北目光微垂:“但我不吃這個,我不吃香菜?!?/p>
江向笛緩慢想起來好像是有這么一回事,他耐心道:“那你夾出來?!?/p>
靳北似乎不想跟他繼續(xù)這幼稚的小孩似的對話,埋頭開始吃飯。
他確實不喜歡吃香菜,到了聞見味道都避開的程度。但是結(jié)婚的時候,江向笛每次都會在一款菜品里放香菜,雷打不動似的,靳北看見了,便會皺著眉頭說他不吃香菜。
但是江向笛卻總是不記得,回頭仍會這么做,靳北每次都指出來,江向笛每次都會一愣,然后溫溫柔柔地道歉說:“我忘了。”
他看起來真的就像是忘了、語氣誠懇真切,讓人沒法對他發(fā)脾氣。
那時候江向笛會繼續(xù)說:“那我給你把它們挑出來好不好?”
然后他會再非常細致地把香菜都挑出來,他的手腕細白靈巧,靳北喜歡看著他全心全意為自己的樣子,便心情也轉(zhuǎn)好了很多。
但是江向笛好像也不記得這個了,連帶著那些為他做的事、和靳北說過的很多事,也不知道是真的沒記住,還是被選擇性地遺忘了。
因為靳氏集團拿下了畫展的主辦權(quán),江向笛又作為參與人也要交一幅作品出來,他本著吃了靳北的一頓飯,決定好好搞搞。
他不怎么記仇,美協(xié)招標會上其他的事早被他拋到了腦后。。
江向笛抽空把孟川叫到了家里,作為免費勞動力的孟川很樂意幫忙,把珍藏的一些舊書和舊畫都拿出來擦了擦灰、然后分類擺放好。
孟川累的擦汗:“你這東西還真不少。”
江向笛:“大多都是大學時候的。后來也沒怎么買?!?/p>
“我大學東西早丟光了?!懊洗ㄖ雷约哼@朋友是個重感情又有點戀舊的,也理解了。
忙完了,孟川躺在沙發(fā)上休息:“大學那時候,真的快樂?!?/p>
他話出口,想起來江向笛那時候的事,頓時又一陣后悔。
哪壺不提提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