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英武臉色一白,他的確是想過將顧家的底細告訴阿爹,讓阿爹做主將顧晨娶過門,并不是多喜歡顧晨這個哥兒,不過是因他的遭遇而心生憐惜,以為憑自己的能力能護他周全,萬沒想到可能會發(fā)生汪語口中的情況,到時豈不是非但沒能護得周全,反而成了害他至死的罪魁禍首。
汪語繼續(xù)苦口婆心地勸道:“倘若蔣兄同情這哥兒的遭遇,不如另尋辦法,在不驚動顧家人的情況下,出手幫一幫,不管外人怎么看,他到底是顧老兒的親子,難道還真能大逆不道地跟顧老兒針鋒相對不死不休?”
只一個“孝”字到時就束縛住那哥兒了。
蔣英武少年中舉,本該意氣風發(fā),他也的確隱隱自得,可現(xiàn)實卻給了他一個打擊,原來他什么也做不成。
苦笑著對汪語說:“汪兄猜中了,昨日顧府將他送回了鄉(xiāng)下,我接到消息匆匆趕去見了一面,聽剛才那人所言,顧家是從一個窮山村里出來的,就為了這么一樁親事,我還什么都沒做,他就被逼得去了那種地方,還不知道要如何活下去?!?/p>
汪語同情地拍拍他的肩,他沒跟蔣英武說的是,當初之所以會跟這個不受重視的哥兒訂親,只怕是因為瞧不上當時的蔣家,只是誰料到蔣兄爭氣,少年中舉,前程可期,顧家后悔了,才不擇手段地想要另嫁哥兒。
“滾!滾!來人啊,給大爺我把這窮酸給打出去,敢詐到我趙大爺頭上,也不看看自己那窮酸樣!”
外面街上的囂張叫囔聲驚動兩人,兩人本不想看熱鬧,哪料聲音就是從對面的趙家鋪子里傳出來的,兩人互視一眼,起身站到窗口向下面看去。
一對夫夫被人蠻橫地從鋪子里推出來,力氣小的夫郎被人推倒在地上,他相公一邊扶人一邊憤聲指責:“明明那塊綢布是我們夫夫昨日才從你們鋪子里買回去的,是你們鋪子欺騙我們莊戶人家,把低劣的綢布高價賣給我們,還不準我們討說法!”
“呸!”一個肥頭大耳的中年漢子搖晃著走出鋪子,聽聲音正是之前那囂張之人,“誰給你們證明是從我們趙家鋪子里賣出去的?我們趙家鋪子只供應上好的綢緞,也不打聽打聽我們趙家的背景,我們趙家的哥婿那是在城里做大買賣的,指甲縫里漏幾個錢都夠你們窮酸人家吃喝一輩子的,我那未來的侄婿更是少年舉人,知道少年舉人不?那可是將來要到京城里當大官的,就我們趙家的身家背景要貪圖你們這窮酸的幾個臭錢?來人啊,給大爺給打,使勁地打!”
幾人圍著那對夫夫拳打腳踢,邊上圍觀了不少人,卻無人敢上前相幫,那自稱趙大爺?shù)娜藝虖埖乜戳艘蝗ΓD身背著手走進鋪子里。
“可惡!”蔣英武恨得將手里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親事還沒說定,這趙家人就敢打著他的旗號在這鎮(zhèn)上仗勢欺人,看那囂張的模樣,就可以猜到平時是什么德性。
“真是不知死活,蔣兄且看著吧,就這德性囂張不了幾時,蔣兄你還是趁早斷了跟顧家的瓜葛為好?!蓖粽Z也瞧不起那人的囂張勁,充其量不過是個地痞惡霸,越是囂張越是死得快。
幸好不等蔣英武氣憤地要沖下去阻止毆打,那些人就收了手,罵罵咧咧地回了鋪子,留下那對夫夫互相攙扶著離開。
汪語阻止蔣英武要親自去的舉動,替他叫來小二,丟了塊碎銀說:“替我們悄悄地給那對被打的夫夫,就說有人看不過眼補償他們的,以后睜大眼睛繞著點那趙家的鋪子,他們自有別人收拾?!?/p>
“是,是,二位公子,小的這就去?!毙《彩樟撕锰帲瑯奉嶎嵉厝マk事,要說趙家的行徑,他們也看不慣,來他們酒樓用飯吃菜向來都是擺大爺?shù)募茏?,真當自己是大老爺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