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剛抱回來相比,小家伙個頭翻了一倍不止了,可因為喂養(yǎng)得好,又因為冬日活動量到底少些,所以仍舊圓滾滾看著憨態(tài)可掬,偶爾才會露出狼的兇殘一面。
尚亦瀾回味道:“顧公子,剩下的是不是要帶回去做菜?被你說得我都想嘗嘗?!瘪槙x源瞪了他一眼,顧晨則說:“地里是留了一些,不過要留著做種的,我打算開春后試著種植一些,如果能種出來尚公子再來品嘗如何?”
“好吧,到時我一定來。”尚亦瀾只得說,反正要合作經(jīng)營酒水,以后見面的時間多得很,尚亦瀾無視了駱晉源的威脅,心說等他回京后,還不是自己與顧公子見面的機(jī)會更多,駱將軍可沒他這般自由可以到處跑。
顧晨與他商談的時候只說與尚公子合作,那時尚亦瀾就知道他是將這筆生意放在他名下而非整個尚家,這讓他愈發(fā)覺出顧晨的不簡單,他代表了尚家卻又可以摒除尚家家大業(yè)大帶來的復(fù)雜關(guān)系造成的弊端,不過卻將家族的壓力轉(zhuǎn)嫁到他身上了。
不過他有種感覺,不管是沖著駱將軍還是顧晨本身拿出來的東西,都值得他這般做。
最后剩下的吃食被駱晉源用寬大的葉子包上放在了出入山谷的路口,隱在暗中的兩位暗衛(wèi)看得抹了一把辛酸淚,終于有人想起了他們給他們送來吃食了,他們?nèi)菀讍帷?/p>
不過在拿起吃食時身體又僵了一下,這是不是表明,他們的行蹤對于別人來說完全構(gòu)不成“隱秘”二字,這對暗衛(wèi)來說是最大的恥辱,不過,應(yīng)該只限于谷里的兩人而言吧。
睡覺的時候眾人再次意識到顧晨的身份,難不成要他一個哥兒跟幾個漢子一起睡在山洞里,那個山洞大家看過了,雖然很干凈也比較干燥,但有一個很嚴(yán)重的問題,那就是它不大。
顧晨看到他們糾結(jié)的表情黑線了一下,指了指不遠(yuǎn)處兩個樹之間吊著的藤條說:“我就在那里休息,是上次我來時留下的,你們顧著自己吧。”
“我來守夜,你們?nèi)バ菹?。”駱晉源以不容拒絕的態(tài)度強(qiáng)硬地說。
顧晨看了一眼沒說什么,他找到這個帶溫泉的山谷后,就利用異能在兩棵樹之間織了解藤網(wǎng)吊床,對他來說,睡在這樣的地方比躺在山洞里更覺得安心,稍有風(fēng)吹草動便能知曉。
“哈哈,那我們能去泡泡溫泉了吧?!绷首拥年P(guān)注力總是那么地與人不同。
“走吧,”尚亦瀾想了想也決定去試試,“后面的溫泉我看過了,有個池子里的水溫度正合適。”谷內(nèi)中心的地表,有幾個地?zé)岢隹冢诘孛嫔闲纬闪舜笮〔灰坏膸讉€溫泉,泉水又清澈,尚亦瀾見過之后也不得不承認(rèn),這里的溫泉品質(zhì)比他去過的都要好上一些,可惜位置偏僻,沒有顧晨帶路,再進(jìn)來一次,他恐怕也找不到,山里又有狼群,要進(jìn)來可不容易。
顧晨輕松地攀爬上藤床,駱晉源看了一眼,轉(zhuǎn)身回山洞,抱來一床毯子送到顧晨面前。
顧晨嘆口氣接過來,其實不用毯子他也不會凍著,可這人的態(tài)度卻讓他知道,他不接的話這人就會一上站下去不離開,顧晨頭疼起來,自昨晚的事后,他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處理與駱晉源之間的關(guān)系。
對方所求,他心中隱約明白,或許不僅僅是隱約,只是他不愿意承認(rèn)罷了。
只是先這樣吧,對方很快就要回京,到時公務(wù)纏身,想要再見面可不容易,說不得什么時候又要被派去邊關(guān)了?!爸x謝?!?/p>
“不用,你好好休息?!?/p>
駱晉源轉(zhuǎn)身離開,一黑一白互相依偎著蜷縮在樹下。
駱晉源一直坐在火堆旁,腰板挺直,仿佛什么也動搖不了他。
遠(yuǎn)處偶有狼嚎聲響起,又似離得極近,間或伴有虎嘯聲,這是一個存在著許多危險的山林。
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行人精神飽滿地出發(fā)了,即使六皇子都不再懷疑顧晨對這山林的熟悉程度。
林中傳來黑子的吠聲,一抹紅色在山中飛快跳躍,卻見一支利箭飛快射來,那抹紅色從樹上一頭栽倒下來,落到雪地上,血紅色在潔白的雪地上漾開。
“這是我獵到的,是我的獵物。”六皇子從后面跑上來,撿起被箭支射中的紅色狐貍,不遠(yuǎn)處攆狐貍的黑子也返了回來,顯得異常有氣勢。
“你能獵到這只紅狐,黑子可立了不小的功勞?!鄙幸酁懽哌^來指著站立在顧晨邊上的黑子,瞧黑子比六皇子還榮寵不驚頗像是回事,反而六皇子乍乍呼呼的。
八人的隊伍只有一把弓和一筒箭,那還是顧晨為了掩飾自己的能力讓顧東買來的,這次打獵就帶上了可輪流使用,不過其他人身上皆有武器,身在山林中遭遇上野獸也不用擔(dān)心需要與之肉搏。
四位侍衛(wèi)手里拎著的是他們這一路的收獲,因少有人至,這里的野物倒是不少,便到目前為止尚未碰到大家伙?!爸懒?,”六皇子不耐煩地應(yīng)了一聲,翻了翻這只紅狐說:“這紅狐的皮毛顏色很正,帶回去送給我阿爹怎樣?”
尚亦瀾笑道:“你送跟草去尚君也會異常開心,知道你在外還惦記著他,這就比什么都高興了。”六皇子不悅地瞪了尚亦瀾一眼,真是,他是這么不懂事的人么?不就比他長了兩歲要不要經(jīng)常用這副長輩樣的語氣跟他說話啊。
到了下午接近傍晚的時分,他們正要回山谷,遠(yuǎn)處時高時低的狼嚎聲響起,小白立即渾身炸毛一般也跟著嗷嗷叫了起來。
四名侍衛(wèi)立即警惕起來,一手按在腰間的刀柄上。
六皇子的眼中則染上了興奮之色,與尚亦瀾一起看向?qū)⑦@片山林當(dāng)后花園的顧晨,莫非這嚎叫的是小白這只狼的族群?那是不是可以帶他們?nèi)タ纯矗?/p>
顧晨皺了下眉頭,向北邊的方向看去說:“不對,是北邊的狼群又來了,聽這聲音,這邊的狼王發(fā)出了警告聲,而再遠(yuǎn)一些人就是北邊來的狼群的挑釁叫聲。”
“兩個狼群搶地盤?那我們要不要去看看?萬一小白的族群打不過外邊來的狼怎么辦?”六皇子起勁道,四位侍衛(wèi)包括跟在后面的暗衛(wèi)都抹了把汗,兩個狼群狼的數(shù)目加起來恐怕要超過百頭吧,他們這些人合起來也不夠給狼群送餐的。大冬天的為什么搶地盤,還不是因為天寒地凍的可捕獵的食物少了。
突然山間又響起一個嗷嗷叫喚聲?!斑@是熊?那只熊?”駱晉源挑了下眉問顧晨,熊,這種天氣不是該在窩里睡覺的嗎?
顧晨摸摸站在一邊的黑子的腦袋,黑子在這樣的吼叫中仍能堅定地站在他身邊,進(jìn)步可不小,放在他接管之前,在這樣的群獸威勢面前,估計得挾著尾巴趕緊逃了。
“是那只熊,它跟狼群打過架后之間也有了一定的默契,這時候肯定是站在小白的族群一邊的。”
六皇子摩拳擦掌:“那我們?nèi)グ?,有熊助陣,外來的狼群肯定不敵?!?/p>
顧晨則看向駱晉源,若是此刻只有他一人,他倒是樂意去看一看,因為他可以隨意使用異能將自己的氣息隱藏起來,即使遭遇上外來的狼群,他也可以放手利用異能與狼群戰(zhàn)斗,可以說,這樣的山林環(huán)境,完全是木我又沒有異能者的天下,他可以操縱萬木為已所用,狼群恁數(shù)量再多也發(fā)揮不了群攻的優(yōu)勢。
但有這些人在場,他的戰(zhàn)力就要大打折扣,大面積的攻擊毫無發(fā)揮的余地。
駱晉源直接沉下臉:“不行,我體內(nèi)毒素未完全驅(qū)盡,戰(zhàn)力發(fā)揮不了一半,堂堂皇子讓自己身臨險境,你是想我們這些人都跟著受累?”
四位侍衛(wèi)和暗衛(wèi)都捏了把汗,也只有虎威將軍敢如此訓(xùn)斥六皇子了,他們還真不敢狠勸,誰知道六皇子興致上來了能不能聽得進(jìn)去。
六皇子垮了臉,尚亦瀾松了口氣,幸好還有個能唬住六皇子的人,上百頭兇狼的群戰(zhàn),雖然想看但也沒那個實力,一不小心卷進(jìn)去會連命都丟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