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爭一路不停地跑著到的酒吧。
這間酒吧叫夜色,傍晚六點開門,前面大家先做做準備工作,搞搞衛(wèi)生什么的,一般七點過后才會有人來,差不多九點那個樣子才會真正熱鬧起來。
方爭十七歲,但是身高已經(jīng)1.78米了,長胳膊長腿的,他人又長得帥,雖面容還顯得青澀,但穿著酒吧的馬甲制服,帶著小領(lǐng)結(jié)的帥氣模樣,總是讓同是服務生的幾個小姑娘臉紅心跳。
這也是這家酒吧老板一直留著方爭在這里上班的原因之一,方爭嘴巴甜,腦子活泛,雖然他無意,但在這里上班三年時間,不少人都是沖著他來的。
這會兒方爭正趴在吧臺上做作業(yè)。
領(lǐng)班李哥走了過來,拍了拍方爭的肩膀:“明年就得住校了吧?”
方爭眼睛盯著書本不放,筆也沒停,嗯嗯應聲,可惜道:“是啊,高三必須住校了,還得上晚自習?!钡綍r候住校期間,方爭都沒法再來上班掙錢了,所幸他一直考慮到這一點,這幾年也存了點錢,生活不是問題。酒吧里酒水都有提成的,他每個月的成績基本都是服務生中最高的,工資一直是最高的那一個。
方爭做好作業(yè),酒吧也迎來了第一撥客人。
晚上九點整,周敬年跟著溫洋和被其叫來的一群朋友,走進了夜色酒吧。
酒吧里燈光色彩斑斕,散臺基本被人占滿,卡座也所剩無幾,溫洋早訂好了包廂,李哥殷勤地領(lǐng)著一群人上了二樓。
周敬年一路搜尋著方爭的身影,但燈光明滅不定,周敬年看花了眼,也沒有找到人。
等大家坐定,李哥領(lǐng)著幾個清秀的姑娘走了進來。
在場的人,身份地位比起來,比溫洋都要差點,而溫洋比起周敬年,又要差許多,所以大家的話題中心,都以周敬年為主。然而周敬年興致不高,話說的不多,喝酒也只是象征性地碰杯,并不喝。
一個姑娘坐在了周敬年身邊,她看周敬年板著臉,倒也識趣,給他倒了酒,就規(guī)矩地坐在旁邊,看其他人玩骰子。
溫洋端著一杯酒就坐在周敬年旁邊,看他不喝酒也不參與玩鬧,總是興致缺缺的樣子,不由關(guān)心地問:“周少想玩什么?”
柳楓是溫洋他爸的上司,而周敬年本人的身份,更是大集團未來的繼承人,黑白兩道都吃得開。對待這么一位太子爺,溫洋不敢有任何疏忽。
周敬年搖頭,正在這時,包廂的門忽然被闖開,一個身軀肥壯大約三十來歲的男人跌跌撞撞地走了進來。對方手里端著酒杯,臉上印著好幾道口紅印子,腳步虛浮,滿臉酒氣。
原本熱鬧的包廂因為這人的闖入,頓時安靜下來。
溫洋看著來人,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那人嘿嘿一笑,自顧地往沙發(fā)上一坐,摟著就近的一個姑娘,不顧對方的掙扎,強勢地在對方臉上親了一口,然后看著溫洋:“溫少爺,你也來這玩啊,我就說,剛才看到你們上樓,還以為我眼花了。”
溫洋搖晃著酒杯,并不想理會這人,只是沖旁邊一人使了個眼色:“曾大少喝醉了,去看看他在哪個包廂,叫人來把他扶過去,交給他的朋友?!?/p>
曾大少不樂意,看著溫洋陰陽怪氣道:“酒都沒喝一杯呢,溫少就要趕人走了?”他把目光轉(zhuǎn)到周敬年身上,瞬間就直了眼,眼底全是對美色的驚艷,像色中餓鬼一般地湊向周敬年:“這位朋友是哪家公子?今兒相見就是緣,哥哥我敬你一杯!”
溫洋臉色一變,直罵姓曾的找死,等不及酒吧叫人,就要起身去拉曾大少,想要把人架出去。
曾大少不爽地揮開溫洋的手,兇狠道:“你特么碰我試試!”
溫洋還是頭一次被人這么下面子,但是他雖然看不上姓曾的,但對方家里勢力也是不可小覷的,真論起輩分來,他還得叫對方一聲叔叔,他作為一個小輩,也不能與對方撕破臉。
曾大少只把目光放在周敬年身上,他已經(jīng)喝得醉眼昏花,不然也不會注意不到周敬年眼底的冷色。他舉著酒杯,看周敬年只是端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了事,萬分不爽,“你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你曾哥?”
周敬年掀眸子看他,情緒毫無起伏:“那你想如何?”
酒杯被重重地放下,曾大少不爽地“嘖”了一聲,顯然他橫行霸道慣了,此時和他同行的人都竄進了這間包廂。作為領(lǐng)頭人,曾大少和溫洋不睦,導致他們身邊跟著的人也不對付。對方人多,溫洋他們被對方的人逼到角落里,眼看雙方劍拔弩張,氣氛僵持,一名推著酒推車的服務生出現(xiàn)在了門口。
酒瓶輕輕碰撞發(fā)出叮叮當當?shù)穆曇?,在這安靜的室內(nèi),這響聲被無限放大,無比突兀,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視線。
周敬年轉(zhuǎn)過頭去,看著一如前世那樣忽然出現(xiàn)在門口的方爭,心臟狠狠地跳動了一下。前世就是從這一刻開始,他余下的人生都與這個叫方爭的人緊緊地纏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