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指交換完了,賓客們起哄著兩人親一個。
方爭自詡自己臉皮也已經(jīng)很厚了,但是這會兒也被鬧得不好意思。周敬年倒是泰然自若的,拉過方爭就親了上去,只不過親的時候?qū)扇说淖藙菡{(diào)整了下角度,親是真親了,別人看不到而已。
“哈哈,這個臭小子?!绷鴹餍αR了一句。
李東湊到柳楓身邊,“什么時候我們也辦一個?”
柳楓瞥他一眼,“你什么時候見過和炮.友結(jié)婚的?”
李東自知理虧,默默不語。不過他勸自己,反正家長已經(jīng)見了,所以離兩人辦婚禮那天也不遠(yuǎn)了,不著急、不著急。
婚禮過后,周敬年和方爭趁著暑假剩余的日子,扔下兩個孩子好好過了一把二人世界,之后回到麗城,周敬年還送了方爭一份禮物。
“房產(chǎn)證?”方爭拿過證書仔細(xì)看了看,發(fā)現(xiàn)居然是城中村的那套房子,“你什么時候把它買下的?”
“就在前不久。”周敬年說,上輩子那塊地方重建還要在幾年后,這輩子周敬年仔細(xì)做過調(diào)查,將日子提前了。雖然那個地方對方爭來說并不擁有什么好的回憶,以后也不會回去住,但是比起拿去便宜方良彬夫妻,他買回來以后收收租就當(dāng)給兩個孩子掙零花錢了。
方爭拿著證書當(dāng)扇子扇了扇,忽然道:“那對夫妻去哪了?方浩然有消息了嗎?”要買下這套房子,周敬年事先肯定會查證一番。
周敬年道:“方浩然離開后就沒再回來過了,方良彬夫妻也沒放棄過找他,之前只是等著希望他自己回來,不過這兩年大概等不下去了,就把房子賣了籌錢出去找他?!狈胶迫欢闳说谋臼乱涣鳎搅急蚍蚱迗罅司紱]能把他找到。
“可憐天下父母心?!狈綘幷f了一句,不過立即又嗤笑了一聲,這句話并不能把那對夫妻的過錯全部抹去,只能說種什么因結(jié)什么果吧。
聽說那塊地方就要拆了,方爭倒生出了想去看一眼的想法。
兩人挑了個涼爽的天氣,周敬年騎著自行車載著方爭,兩人像從前讀書時周敬年送方爭下班一樣,討論著一路或多或少有了些變化的街景,慢慢地朝城中村行去。
具體要看個什么方爭也不知道,進(jìn)了破舊的小巷,看到那扇小門的時候,要說方爭心里最大的感覺是什么,還是那兩個字:慶幸。慶幸他出生在這里,然后在這里遇見周敬年。
返回的時候,車子還沒從巷子里出去,方爭忽然叫了停。他想起兩人的初次見面,當(dāng)時周敬年大概就是站在這塊地方的,他在奔跑中還記得周敬年那時朝他伸手了,那是個擁抱的姿勢。他還是不免疑惑,問周敬年:“當(dāng)時你伸手到底要干嘛???”
周敬年沉默了一下,“想抱抱你?!?/p>
方爭覺得好笑,“沒看出你那么流氓呢,第一次見人就想抱的。說吧,你是不是那時候就對我一見鐘情了?”
“被你發(fā)現(xiàn)了?!敝芫茨晷Φ馈?/p>
“說的我好像很笨一樣?!狈綘幷f,他不免得意道,“從你連續(xù)送牛奶給我喝我就看出來你的小心思了,你那些什么為了給外婆買生日禮物打工攢錢的借口都蹩腳死了,我知道,我只是不說而已?!?/p>
“看來什么都瞞不住你?!敝芫茨贻p笑著,踩動單車,載著方爭行出了小巷,迎著涼爽的微風(fēng)滑入了車水馬龍的街道。
他們已不再年少,周敬年更擁有一個怦動著卻早已不再年輕的心,只是只要愛人還在他的身旁,歲月就從未變過。
單車順著街道滑行,慢慢被人流淹沒。他們身后,徐蕙站在怔怔地站在那里,盯著兩人的背影久久回不過神。
她如今在外地上大學(xué),離Q大所在的四九城很遠(yuǎn)。她還有方爭的秋秋號,只是之后那個號再也沒亮起過,而她也沒有勇氣打開對話框問他最近好不好。再過幾天她就要回學(xué)校了,臨走時聽說這片要拆掉重建,想著方爭就沒忍住來看看。
沒想到,會這么巧地遇到這兩人。徐蕙這幾年經(jīng)歷的事情慢慢地多了,她一向不是個天真的人,只是當(dāng)初少女情懷,難免憧憬過頭了些,現(xiàn)在回首再看當(dāng)年她對方爭的表白與對周敬年的質(zhì)問,羞愧又可笑。
看著兩人的背影,徐蕙能看出他們此刻的快樂。她挽了挽被風(fēng)吹到耳邊的頭發(fā),想著他們能繼續(xù)這樣下去也挺好的,甚至是讓人羨慕的。
畢竟,這世間最難得的,便是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