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給沈爺爺問了安, 從書房里出來,景尋沒有被沈逸燼帶回房間休息。
而是被帶著穿過長長的走廊,再轉(zhuǎn)個彎兒, 拐上了另一條走廊。
沈家別墅的占地面積極大,里面的結(jié)構(gòu)也復(fù)雜。雖然在外面看不出什么,但內(nèi)部結(jié)構(gòu)給人的感覺卻像是一座古堡。
一直沿著岔路的走廊走到盡頭, 便來到一處巨大的露天陽臺上。
陽臺整體是拱球型, 上面擺滿了各種植被茂密的盆栽, 乍一看很像是一個熱帶花園。
除此之外還擺放著度假用的躺椅和遮陽傘,正隱藏在植被的深處。
更奇妙的是穿過那些綠植來到躺椅邊,在上面坐好, 就正好可以看見外面一整片休憩整潔的草坪、音樂噴泉以及玫瑰花園。
眼底便是一片紅綠搭配、欣欣向榮的玫瑰花叢,極遠(yuǎn)處樹影婆娑, 挺拔的樹身像一個個堅實護(hù)衛(wèi)一樣守護(hù)著花園, 再遠(yuǎn)一點兒,則是一望無際的碧天和白云。
從這個角度看過去, 好像沈家并不置身在市區(qū)內(nèi), 而是正處在什么山好水美的田園之中。
長期在城市鋼筋鐵樹中穿梭的人乍看見這一幕,的確會驟然生出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就連景尋也忍不住大口地呼吸起了新鮮空氣。
只不過令他沒想到的是,沈逸燼帶他過來卻不是單獨叫他來看風(fēng)景的。
布滿綠植的陽臺上, 景尋并沒有躺倒在躺椅上, 而是被困在了反派先生的兩臂之間。
沈逸燼對他說:“小尋剛剛在楊阿姨面前說的話……很有意思?!?/p>
被抱住的景尋聽了, 立馬就笑了:“我是不是很伶牙俐齒?”
“嗯?!鄙蛞轄a也跟著笑了。
景尋笑得一臉明晃晃的春意盎然, 比外頭的玫瑰花叢還要艷麗絢爛。
他還是稍稍解釋了下:“我是看不上他們, 雖然只是言語上的擠兌我們,但憑什么!欺負(fù)我們懶得還口嗎?”
“我知道?!?/p>
緊緊地?fù)碜∏嗄?,沈逸燼忍不住又親吻了一下他的額角, “小尋想說什么就說什么,你說的都是對的?!?/p>
“……嗯?!?/p>
被沈逸燼這樣抱著一說,景尋完全顧不上剛才的火氣了。
他只會因為先生有質(zhì)感的好聽聲音而……控制不住地臉上發(fā)紅。
關(guān)于總是動不動就在沈逸燼面前臉紅的事,景尋也好信兒做過實驗了。
感覺除了一些因為正在進(jìn)行的親密行為而發(fā)自內(nèi)心的赧然以外,還有一部分臉紅的原因是,因為先生實在是太撩了。
就比如現(xiàn)在。
他半倚在沈逸燼的懷里,看他帶笑的眉眼,近距離聽他的聲音,感受他很明顯縱容的語氣……
這會沒有反應(yīng)才怪!
景尋下意識撲棱了下自己發(fā)燙的耳朵。
表示,這真不是他的問題……!
“不過……”說到這個景尋倒是突然想起來:“那位楊女士還有渣……沈勃翰,可能已經(jīng)在對先生的公司做手腳了?!?/p>
粗淺地知道原著里是原主被派過去做商業(yè)間諜,但景尋猜測渣攻等人應(yīng)該不會那么單純,只派了原主一個人過去。
應(yīng)該是派了很多人,也接觸了公司內(nèi)部的很多人,只是伊威就如同鐵板一塊、踢不動。最后渣攻才把面孔很生的原主給送了進(jìn)去。
到如今雖然自己不會盜取什么資料的,可景尋忍不住感到擔(dān)憂:“防人之心不可無?!?/p>
“嗯?!?/p>
沈逸燼的樣子,看起來也早就發(fā)現(xiàn)異常了。
他說:“他們一直都試圖買通我身邊的人,也成功收買了一些,包括沈氏集團(tuán)內(nèi)部,一直以來跟著爺爺打拼的老員工?!?/p>
說這話的時候,沈逸燼的語氣聽上去并沒有什么特別的起伏。
只是單純地闡述。
似乎對出賣和背叛都看得很開,明白這只不過是生意場上利益的角逐。
可見先生還是那么的明智,沒有摻雜著個人情緒在里面,沒有黑化。
這景尋就放心了。
不過放心歸放心,該心疼還是心疼的。
——任何人被算計背叛心里都不會好過吧,更何況先生的敵人,還一直都是他的血親家人。
想到這些,景尋不禁轉(zhuǎn)身回抱住對方。
尖細(xì)的下巴擱在對方的肩膀上,景尋表示:“先生心里有數(shù)就好?!?/p>
他聲音輕輕的,趴在沈逸燼耳根兒邊說著這話,音量正好不大也不小,聽上去還軟軟的。
景尋無比認(rèn)真且率直地說:“反正不管怎么樣,我都會陪著你啦?!?/p>
“景尋?!?/p>
被抱住脖頸的人渾身僵硬了一瞬,隨即他手臂逐漸收緊。
圈住青年的窄腰,又不敢太用力。
恨不得將對方嵌入骨血,又怕弄疼了他。
最后沈逸燼也只能以不輕但也不重的力道,緊緊抱住青年。
一抱就是好久。
今天是個陰天,但這會兒天空卻放了晴,溫度不算高,陽光溫存正好。
沈逸燼看了看外面的玫瑰花圃,忽然說:“以前家里的房子不是這樣的?!?/p>
景尋:“唔?”
不明白先生怎么突然說這個,但景尋還是表現(xiàn)出了適度的好奇,反問道:“那是什么樣的?”
“以前的房子,外形真的像一座古堡?!?/p>
“……”
跟人相擁的姿勢,讓景尋看不見沈逸燼的臉。
他心中覺得有些古怪,因為先生從來不提及以前的事。
包括在心理醫(yī)生面前。
但現(xiàn)在對方竟然主動說了,這景尋哪兒能不激動。
他一動都不敢動,繼續(xù)搭話:“古堡……然后呢?”
“然后那棟房子被爺爺拆了,在我很小的時候?!?/p>
“……拆了又重建了嗎?”
“嗯。”
沈逸燼的聲音聽上去無悲無喜,像是單純地在闡述記憶。
景尋以為他會繼續(xù)往下說,但是沒有。像一直以來的很多次一樣,先生還是那么的少言。
嘴唇噙動了下,景尋試圖又問:“……那為什么拆了?”
不過這回沈逸燼卻沒有回答。
他只是抱著他。
一絲不茍的,將青年削瘦溫暖的身體擁緊。
過了很久。
“我們下去走走?”沈逸燼突然開口提議,聲音聽上去已經(jīng)與往常無異:“之前還有很多地方?jīng)]有帶你走到。”
景尋也不追問,只是果斷點頭:“嗯好啊?!?/p>
沈家的花園的確很大,室外除了有泳池以外,甚至還自帶籃球場和網(wǎng)球場。
左右到快要吃飯的這一小段時間也沒什么事,景尋干脆跟沈逸燼玩起了籃球。
他小時候也有個打籃球的夢想,穿來后在大學(xué)校園里也經(jīng)常看人打球,不過景尋此前從沒摸過什么球,盡管對規(guī)則他是爛熟于心的,但難免會膽怯,不敢主動加入。
但在先生面前……
沈逸燼知道他的身份也知道他所有的事,倒沒什么不好意思的了。
沈逸燼因為身高緣故,在校期間還幾度被選入了籃球隊。他正經(jīng)打過幾年球,教景尋打球簡直再輕松不過。
空曠的場地上,沈逸燼先給他講投籃和發(fā)力,然后就是景尋被陪著練習(xí)的時間。
景尋好歹身高也不低,掌握了手腕發(fā)力技巧后,稍稍練習(xí)了兩把就成功地投進(jìn)了一個三分球。
籃球砸在籃板上,發(fā)出哐的一聲響,而后在籃筐上轉(zhuǎn)了幾轉(zhuǎn),最后成功進(jìn)球。
不得不說,這種成就感……景尋表示有被爽到。
他歡呼地跑過去抱了一下沈逸燼,就接過對方給他撿起的球,嘗試在籃板下又投了一個。
這一個也是順利進(jìn)球了,景尋神采奕奕地扭回頭看沈逸燼,笑容大到唇角就快咧到耳根。那意思:先生快看,我太厲害了!
就站在籃板下負(fù)責(zé)給他撿球的沈逸燼也沖他豎了個拇指,然后他說:“我們打?qū)乖囋???/p>
景尋:“好!”
景尋滿口應(yīng)下,然而平地投籃很簡單,打起對抗來就不是那么輕松了。
不說他根本很少能夠奪走沈逸燼手中的球,就算真的奪走了,帶球沖殺或者投籃的時候也會被輕易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