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琛毫不猶豫的俯身,扶著蘇糯的后頸,很輕的在他喊牙疼的那一側(cè)臉頰親了親,聲音有點啞,“嗯,親親……”
蘇糯其實是有一點點疼的,但顧琛給他親親以后疼痛好像真的就飛走了。
蘇糯想了想,低聲問:“以后是真的不能吃蛋糕了嗎?”
顧琛低嘆了一聲,輕聲道:“寶貝,還有好多好吃的東西呢,我們吃別的好不好,從明天開始讓廚房換著花樣給你做好吃的,吃膩了就再請新廚師……乖乖的,先緩一緩,等把身體養(yǎng)好了再吃甜點?!?/p>
蘇糯不死心,猶豫道:“不能把那顆牙拔了嗎?”
顧琛既心疼又好笑,手指輕輕擠開牙縫,點了點蘇糯的下牙,“那其他的呢?長了齲齒再拔一顆?到時候全拔了換上假牙?嗯?”
蘇糯也就是病急亂投醫(yī),其實說完自己就想明白了,吃甜食也不是就壞這一顆牙,要是一嘴的牙全拔了,那得多可怕???
蘇糯慫了,吐出顧琛的手指頭,連忙搖頭,“不了不了,還是不要拔了?!?/p>
………………………………………………
第二天早上蘇糯醒來,顧琛又已經(jīng)去公司了。
蘇糯怔怔的坐在床上想,哥哥最近真的好忙啊,星期天也不能休息,這么早就又去上班了。
蘇糯發(fā)了一會兒呆就起床了,下了樓就看到林夏天已經(jīng)坐在下面等他了。
林夏天老遠看見蘇糯就跑過去,表情有點擔(dān)心,“糯糯,聽管家說你昨天牙疼,今天好點了嗎?”
蘇糯點頭,“好多了,倒是你的臉,怎么看起來更嚴重了,眼睛也腫了?!?/p>
林夏天尷尬的擺擺手,“別說了,昨天以淚洗面,還真把藥膏都哭沒了,今天早上起來發(fā)現(xiàn)眼睛還腫的像個核桃似的,太丟人了?!?/p>
說完憂愁捧臉,“以后不能這樣了,我可是靠臉吃飯的,不能把飯碗砸了……”
蘇糯被逗笑,拍拍他的肩,“已經(jīng)砸了?!?/p>
林夏天淚目。
兩人吃完了早飯,林夏天和蘇糯一人捧著一杯牛奶喝,林夏天決定要出去找房子,“我想了一下,公司的房子還是不能住,太顯眼了,誰都能找到我,要是再有誰趁我睡覺沖進去暴打我一頓,我這飯碗真得砸,還是要另外找地方住?!?/p>
蘇糯一口喝完杯子里的牛奶,又舔了舔唇上的奶漬,提議道:“其實你可以住這兒啊?!?/p>
林夏天果斷拒絕,“不不不,你哥在這兒我壓力山大……”
他昨天晚上沒吃飯就回了房間,其實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聽蘇糯說顧琛要回來了。
以前不知道蘇糯的哥是誰的時候林夏天就已經(jīng)感到很驚悚了,現(xiàn)在知道蘇糯的哥竟然就是傳說中的顧家大少,干脆直接被嚇破了膽。
畢竟是林家出來的,就算是個私生子加假冒偽劣產(chǎn)品,對京城世家圈子里的傳言還是知道一二的,五年前顧琛回國時擺在臺上的那場殺雞儆猴,雷霆手段震懾整個京城,曾經(jīng)因為跟顧家結(jié)親而盛極一時的柳家一夜之間傾覆,順者昌逆者亡,分毫不留情面,至此以后眾人對這位顧大少就改了稱呼,人人見著都叫一聲顧爺,其中有多少懼怕,全摻在這聲爺里了。
積威甚重,林夏天當(dāng)然也怕。
蘇糯聽不得有人說顧琛不好,忍不住要為他辯解幾句,“我覺得你對他有誤解,他其實就是看起來有點嚇人,但脾氣特別好的,心也很軟,也很喜歡小動物,你不是喜歡那只小貓嗎,就是他帶回來的啊……”
林夏天逐漸陷入沉思,他開始懷疑他們兩說的是不是同一個人。
雖然最后將信將疑的接受了蘇糯的說法,林夏天還是決定要出去找房子,蘇糯晚上才有鋼琴課,現(xiàn)在正好可以陪林夏天去。
誰知車剛開出正門沒多久就出了變故。
春天的銀杏樹已經(jīng)從金色變成了淺綠色,左右銀杏林中間的道路上,蘇糯他們的車正要開過去,三輛車突然橫停了過來,排成一排,堵住了出北苑山的唯一去路。
車被兩輛保鏢車護在中間,蘇糯什么都看不見,過了一會兒才見到過去交涉的保鏢走回來
蘇糯搖下車窗,低聲問:“怎么了?”
保鏢躬身說:“前面是林家人,說是來接他們家小少爺回家的?!?/p>
林夏天聽到以后明顯有些驚慌,緊張的看著蘇糯,“林家?誰啊,我都不是林家人了還接我回去干什么?。坎?,不會是林益川派的人吧……他知道了我冒充他兒子,會不會咽不下這口氣……我不要,我不去……”
“是我?!币坏罉O其溫潤清雅的聲音從正前方傳來。
蘇糯抬頭,一個穿著深藍色格子西裝的男人正慢慢走過來,手中捏著塊灰色的眼鏡布,一邊走一邊細致擦拭著手里的金絲框眼鏡。
男人在車窗前站定,抬手遞出手里的眼鏡布,旁邊的人趕緊伸手接過。
他不緊不慢的把眼鏡架到鼻梁上,對著蘇糯很輕的笑了一下。
然后微微抬眼,直直的看向林夏天,眼眸微閃,淺灰色的瞳孔折射著蛇瞳一樣冷色的光,聲音卻是和那雙眼截然不同的溫和,“下車,跟我回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