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樹葉再分開的時候,蘇嬋便看到,正大踏步往她這邊走的永靖帝。
他手中握著一把特制的彎弓,那弓弦很大,瞧得出剛才那三箭都是由他射出的。
因為她本身便會箭法,見他如今露了這手,她心里暗自驚服不己,如今生死里被的又見到了,她心里高興,忙從地上起來,撲到他懷里,緊緊的抱住了她。
她身上還濕漉漉的呢,頭發(fā)更是涼涼的,他的懷里暖的很,待她撲過來,永靖帝用力的回抱著她,一面憐惜她受苦了,另一面卻是怒不可遏。
“你還好嗎?”他親聲問著她。
蘇嬋這個時候正好可以證明自己的清白,她趕緊說道:“我同他從山崖上掉了下來,這才剛生了火,陛下,臣妾……”
原本要說臣妾還是清白沒有失貞的,永靖帝已經(jīng)淡淡說道:“朕懂你,不用說什么,朕都知道朕的皇后是最好的?!?/p>
大約是不想她看到血腥的場面,他隨后護著她往后走,“你先去休息下,后面有宮娥跟過來,換了干凈衣服,你隨朕后宮?!?/p>
說完他劍眉一凌,很快往瀲悠王子身上看去,他非要剮了此人不可??!
蘇嬋卻是想到什么,忙牽著永靖帝的手說道:“陛下,您息怒,臣妾正有事兒要稟明陛下?!?/p>
她知道他多半已經(jīng)氣的都要發(fā)瘋了,且不說他對自己的感情,便是敢從后宮掠了皇后的,便是滔天大罪了,只是如今對方已經(jīng)著招降納貢,若是真把此人殺了,少不了邊關(guān)還要戰(zhàn)火連綿。
永靖帝目光落在她的臉上,有些詫異她會有什么要說的。
便見蘇嬋從手邊拿起一個布片,那上面隱隱有血跡寫出的東西。
他往那布片上掃了掃,等看后,臉色便有些微妙,“這是?”
“陛下,這是他剛剛寫給臣妾的,此時其實有些誤會?!彼樕弦患t,不知道該怎么啟齒,被人當做神女這樣的事兒,一想都覺著雞皮疙瘩直起,她正在為難的不知怎么說呢。
倒是一直被人用利劍逼著的瀲悠王子,忽然從地上轉(zhuǎn)過身來,對著他們二人便磕頭拜道:“陛下,是我做了這樣大逆不道的事兒,陛下如何責罰我,我都不會說什么,只是我還有話想對鐸蕓國的人留下,請陛下恩準?!?/p>
永靖帝臉色冷清的:“有什么話,你現(xiàn)在可以說出來?!?/p>
“在鐸蕓國神女一直都是傳聞中的,便是鐸蕓國臣民叩拜也只是對著神女峰叩拜罷了,如今我想讓人按照中宮皇后娘娘的樣子,塑一個金身玉相,讓鐸蕓國國民可以萬事供奉香火不斷?!?/p>
蘇嬋聽了這話渾身都別扭了,永靖帝倒是表情變了下,轉(zhuǎn)頭往她身上看去。
蘇嬋尷尬的厲害,臉紅紅的低聲說:“陛下,臣妾也不知道是怎么的了,他便認準臣妾是什么神女轉(zhuǎn)世,這次非要掠了我過去,還是要把我當神仙供起來……”
永靖帝原本緊繃的臉色,忽然柔和了起來,他伸手摸摸她濕漉漉的頭發(fā),又一次的把她擁到懷里,嘆息著:“朕的中宮原來是神女轉(zhuǎn)世?!?/p>
這話也不知是他在調(diào)侃還是在說笑,蘇嬋尷尬的臉都紅透了,忍不住蜷起小拳頭的偷偷捶了他胸口兩下。
他悶聲輕笑了下,之前的冷冽陰森也緩了一半下去,只是還是不想饒了這人。
蘇嬋明白哪里能不明白他,她輕輕的扯著他的手指,小聲在他耳邊輕語:“陛下,臣妾知道陛下是不懼打仗的,只是如今好不容易天下太平了,對方又主動招降納貢,便是陛下滅了鐸蕓國,也不過是讓對方如此了,何苦還勞民傷財?shù)奶匾獯蚰且徽?,不如饒他一命,若是想罰,便想寫別的法子罰他便是?!?/p>
這話說的有理有據(jù),又是溫香暖玉在懷,永靖帝這才稍緩了口氣,斂眉想了片刻,吩咐道:“把他綁了押入天牢?!?/p>
說完怕蘇嬋一直在外面凍到,他忙把她重新?lián)碓趹牙铮H自抱著她翻身上馬。
倒是蘇嬋忽然想到什么,趕緊又壓低聲音的說了一句:“陛下,其實我哥哥……”
“我知道?!彼瑯拥吐曊f道:“我見過了,只是心結(jié)還在,若是等些日子,他想通了,我會讓他進宮見見咱們的翎兒?!?/p>
雖然蘇嬋知道哥哥絕對不會傷害她的孩子,可對永靖帝來說,那畢竟是要刺殺他的人,他做父親的為翎兒擔心也是應(yīng)該的,蘇嬋也便笑著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