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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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處的河道并不怎么寬,彎彎曲曲的,卻連接著進京的要道。
蘇嬋的外祖母家便在不遠的蘇地做生意,因外祖母家以前出過一位皇妃,受了些庇佑,才謀了個皇商的名頭。
蘇嬋小時候陪母親回過一次娘家。
依稀記得外祖母對她很好,古代結(jié)婚都早,按歲數(shù)推斷她外祖母今年也不過五十多歲。
她母親還提過等她外祖母六十大壽的時候,務必要趕回娘家去祝壽。
現(xiàn)在想來自己是沒法陪母親去了。
賀北天高地遠的,再者王府也同別的地方不一樣。
香寒也知道此地離得王妃外祖母家不遠,忍不住說起那些事兒,“王妃,還記得小時候您去呂府,我跟在您身后,那么大的院子,您跑到竹林內(nèi)竟是迷了路,最后還是呂少爺把你找了回來,當時夫人還笑說要不要你同呂少爺訂個娃娃親。”
說完香寒才察覺失言了,慌著左右看了看。
蘇嬋忙點了點她的鼻子,輕斥著:“你啊,不是叮囑過你,在這里不比在蘇府,說話做事都要仔細小心?!?/p>
香寒趕緊福了福,一臉告饒道:“王妃,我下次再也不敢了?!?/p>
蘇嬋知道她也是無心的,更何況這小姑娘也不是不靠譜的人,上一世兵荒馬亂的小姑娘還能為自己找到吃的,忠心耿耿不說,稍加鍛煉便是個機靈能干的姑娘。
蘇嬋也便笑著捏了捏她的臉蛋:“你啊,還是太小了,鍛煉幾年等老練了,只怕我又該給你張羅婆家了,到時候還不知道是哪個好命的會娶了你這個能干的媳婦呢?”
這話說的香寒臉都紅了,忙捂著臉的說:“王妃又在笑我?!?/p>
說完香寒便害羞的跑了出去。
雖然旅途辛苦,可一路上的風土人情蘇嬋看著很有趣。
等天亮的時候,船都準備妥當了。
蘇嬋一伙到了江邊,蘇嬋抬頭望去,這木船雕梁畫棟的,很是漂亮。這樣的木船在本朝估計已經(jīng)算是很大的了。
蘇嬋等人先行上到船上。
等人陸續(xù)上來,沒多久巨大的木船便駛?cè)肟唇?,起初還算穩(wěn),無風無波的,天氣又好,涼風習習吹的人很舒適。
比在陸地趕路舒服了很多多。
只是漸漸的到了晚上,便覺著外面黑漆漆的,而且江面上起了風。
木船便覺著有些晃,木船上是小心火燭的,并不點蠟燭,只懸著燈籠。
齊王這里自然不會是很簡單的燈籠,而是幾詹王府里帶出來的琉璃燈。
在蘇嬋看來這琉璃燈也沒什么特別的,不過是二氧化硅做的,雜質(zhì)都沒怎么濾干凈。
可在香寒眼中卻是價值連城,小丫頭起初放琉璃燈時手都有些發(fā)抖。
齊王也沒再看書,吩咐下人把鷹帶過來,在船艙內(nèi)安靜的喂鷹。
那鷹也不栓著,大約是不習慣在船上,那鷹總撲棱著翅膀一副想要飛出去的樣子。
蘇嬋見了也不害怕,在齊王喂鷹的時候便守在旁邊看。
香寒同幾個伺候的丫鬟嚇的直縮在一旁,香寒更是緊張的心都要跳出來了,生怕自己的主子會被鷹啄一口。
蘇嬋的目光卻是一直落在齊王身上的。
他目光清俊,很多時候不像個屠殺萬人的劊子手,倒像是位溫溫而雅的貴公子。
雖然都說賀北風沙厲害,自古便不出美人。
齊王卻是眉目如畫清貴無比,他在船內(nèi)穿著常服,喂鷹時袖子從手腕處滑落,露出手臂上的肌肉。
蘇嬋不由的想起夜里黑漆漆的,她不小心碰到過的那些。
他身上應該是沒有贅肉的,能帶兵打仗的人,而且聽說他起初都是身先士卒的,估計武力值同她哥哥是有的一拼的吧?
她這么想著,他忽然伸了下手,蘇嬋楞了下才反應過來,趕緊從托盤里取了些碎肉遞給他。
他接過去繼續(xù)喂鷹。
蘇嬋側(cè)著頭,因為好奇,眼睛都是亮亮的:“殿下,這鷹起名了嗎?”
既然是養(yǎng)的東西,應該跟貓狗似的也取個名字吧。
“旺福?!彼f的口齒很清楚,蘇嬋聽后卻以為自己聽錯了,在那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旺福?
民間最喜歡叫狗的名字?
他給自己的鷹起了這么個名字。
蘇嬋再看向那威風凜凜的蒼鷹時,嘴巴都抿成一條線了,忙雙手拄著腮的輕笑。
在船上也沒什么事兒,每日都是這么悠閑的過著。
除了略微有些暈船外,蘇嬋也漸漸適應了船上枯燥的生活,這么過了幾日,船終于是到了陸地。
到陸地后又是連綿不斷的趕路,足過了二十多天,舟車勞頓的,起初還是興致勃勃,等到了后面蘇嬋也覺出疲倦來。
而且越到后面景色越單調(diào),青紗帳滿天滿地的,自從進到賀北地區(qū)后,滿眼看到的都是荒草。
倒不是這里說荒涼的沒有人煙,只是實在地廣人稀,每隔一段才能看到新的村莊。
以前總聽她母親說賀北苦,京城閨秀多不愿意嫁過來。
蘇嬋還覺著有些夸張,現(xiàn)在身臨其境,蘇嬋終于是明白了。
這種地方的確是不適合京內(nèi)的大家小姐們。
第一便是干燥,不管怎么喝水嘴唇都覺著乾乾的,香寒早先準備的那些胭脂水粉不過是化妝用的,要抵擋這種干燥,京里帶出來的東西一點用處都沒有。
最后蘇嬋想起潤唇膏的原理,忙讓香寒找了蜂蜜蜂蠟,在趕路的空暇,她正好給自己找個事做。
把濃稠的蜂蜜倒在小胭脂盒內(nèi),小心翼翼的兌了一些香油,其實用橄欖油更好,不過這種地方哪找那東西去。
幸好做出來的東西還不錯,雖然帶著點香油味,不過潤潤的,涂在嘴唇上立刻就覺著滋潤了許多。
香寒原本怕王妃亂用東西弄壞了嘴唇,便為王妃做了試用的人。
一試之下香寒都后悔不該耽誤王妃享用的時間。
從那后香寒每天早起晚上都會小心翼翼的伺候王妃涂上。
倒是除了這些外,其實嘴巴起皮還不算是最要緊的。
不光是氣候干燥,這里的風還很大,沒遮沒掩的直接刮在臉上。
里面又卷了砂礫,一刮起來頭臉上落滿了沙子。
一路走來,香寒一個伺候人的丫鬟都叫苦連連。
蘇嬋雖然被伺候的緊,平日都在馬車內(nèi)坐著,可是偶爾從馬車縫隙透過來的風還是呼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