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只派了個小太監(jiān)過來傳話,說他要去處理些公務,讓她先到王府里休息。
蘇嬋知道他就是這個勞碌命,后來得了天下,不光每日上早朝,就連荒廢了許久的午朝他還重新拿了起來。
倒是等她進到王府內,這里的王府可比京內的大多了,只是照舊粗狂的很。
后宅還好一些,前面簡直就是小衙門軍營大帳。
而且此地的護衛(wèi)跟京內的都不一樣,這里的人不管有沒有軍情都是穿著戰(zhàn)甲的。
這樣的天氣人穿著多薄都覺著要中暑了,那些人穿著那么重的盔甲卻是面不改色的。
瞧得出比京中的禁衛(wèi)軍還要軍紀嚴明。
蘇嬋暗暗稱奇,等進到王府,她也的確是乏了,便休息了會,等用了午膳,蘇嬋正想著要不要去為齊王準備些可口的飯菜呢。
卻聽著外面有人過來傳話,說路總管有事兒要回稟。
蘇嬋自從嫁到王府后便在沒用這個陸言打過交道,此時乍一聽說是他來。
她驚的手心都出汗了,可卻不好無辜擋著王府里的內侍總管。
等陸言低著頭進來的時候。
蘇嬋坐在軟榻上強自鎮(zhèn)定著。
陸言低垂著頭,恭敬的說著:“奴才叩見王妃,王爺讓奴才給王妃傳句話,說他今日便在營內歇了,王爺怕王妃惦記,讓奴才回來伺候王妃,奴才聽憑王妃的吩咐?!?/p>
陸言說完又跟想到什么一樣,他跟左長史不一樣,他是早被派回到賀北的人,為的便是為王爺王妃接風,此時難得的機會,自然要表現(xiàn)一二,便面帶笑容的拿出一個東西道:“這是屬下孝敬王妃的,這里氣候干燥,王妃不如試試這個涂臉,若是喜歡,王妃喜歡什么樣的,吩咐下來奴才都會為王妃備好?!?/p>
這樣的討好賣乖,蘇嬋看到他卻跟看到一條毒蛇一樣。
他現(xiàn)在不過是王府內的總管。
可是自己一路上的事他已經摸到了,不然怎么會送禮送的如此合適。
若不是自己早知道他什么人,只怕他這里禮送的既不顯山露水,又送得萬分妥帖!
再想到他后來在齊王身邊扶搖直上的提升速度,到最后的所作所為,讓人聞風喪膽的名聲,簡直就是齊王身邊的鷹爪一般!!
就是這個人,因他的弟弟被她哥哥挑下馬,她在宮里的時候沒少受他的整治。
她現(xiàn)在還記得他涼涼的手指挑起自己的下巴,笑著說的那句:“蘇家倒是有你這個美人……”
再想起他后來對自己做出的那些惡心事兒!
蘇嬋只要見到他便會想到性壓抑出的超級大變態(tài)!
蘇嬋也不去接他的東西,只強忍著心頭的不適,淡淡笑道:“你有心了,只是我剛到府里,也沒什么需要你做的,你先下去吧,若是有的話,我自然不會跟你客氣。”
陸言聞言忙躬身退了下去。
蘇嬋一直等他退出去,提起來的心才算是歸了位。
倒是一旁的香寒眨巴著眼睛的直說:“娘娘,就是這個人,當初娘娘從花轎下來的時候,是他攙扶著您進的王府,只是這樣的靈秀的人竟會做了宦官?!?/p>
蘇嬋低頭沒吭聲。
這個陸言說起來也是倒霉,他家原本是朝中的臣子,因得罪了柳太后的娘家,他父親被定了貪腐的罪狀,殺頭不說,他們兄弟還都被罰入宮廷。
幸好他父親生前有位好友仗義,打通了宮里的關系,把他弟弟全須全影的花錢贖了出去。
后來兄弟相認,他弟弟也在齊王麾下當差,這陸言苦心經營了那么久,原本指望齊王謀逆成功能夠回復他們陸家門庭,卻沒想到他弟弟在就要入都城的一仗中被她哥哥挑在馬下。
這陸言本身又是個絕了根的人,到最后蘇嬋進宮的時候,聽說喪心病狂的陸言還把她父兄的尸體從墳里挖了出來鞭尸!
想起前世種種,蘇嬋臉色便不怎么好。
香寒還以為她是哪里不得勁了,趕緊問道:“王妃,您是哪里不舒服嘛?”
蘇嬋忙擺了擺手,掩飾道:“只是趕路趕累了?!?/p>
說完她便躺在床上,心里默默盤算著,王爺經常要忙著處理內外的政務,這里不比京內,李姑姑不過是個女人,也就是王府里的事兒能做做,出了王府的事兒只怕就不好指望了。
雖然左長史挺不錯的,只是那是個正正經經的男人,便是偶爾叫過來傳個話,都是忌諱。
思來想去,若想有個人幫襯著,伺候著,還真是需要用這個陸言。
再來他便是一千一萬的不是,對齊王卻是從無二心,忠心耿耿的,這一世見了她又是如此的恭敬。
她又在齊王妃的位置上呢,便是給他幾個膽子也不敢對自己不敬。
蘇嬋終于是緩了口氣,暗暗想著,這人還真是不用白不用,上一世他對自己那么壞,這一世他不過是自己手下的一個奴才!
她要不把那小子的腿使細了,她便算白重生了這一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