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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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蹦穷^傳來的聲音淡淡的。
蘇嬋見他不愿多說,也便閉緊嘴巴佯裝睡覺,心里卻是奇怪,也對他的冷淡有些意外。
原本便離得一些距離的倆人,好像中間更是擋著什么似的。
就連她自己都不由的縮了縮身體,往里面靠了靠。
等第二天齊王去宮里的時候,蘇嬋便想起李姑姑來,李姑姑在他身邊伺候那么久,沒道理不知道的,而且李姑姑那么寬厚的人,自己就算多嘴問幾句也不礙事的。
蘇嬋也便把李姑姑找了過來,有心的打聽了兩句。
李姑姑是個老好人,自然一問便答:“蘇王妃,那不是打仗留下的?!?/p>
見蘇嬋一臉詫異。
李姑姑仔細(xì)的說道:“這也是奴婢過了好一陣才知道的,當(dāng)初不知道為什么,宮內(nèi)的人竟是沒看住小王爺,幾歲大的孩子一點(diǎn)都不知道害怕,竟然爬到了梧桐樹頂,最后一腳踩空掉了下來,幸好沒有摔到頭,傳到圣上耳朵里,反倒把小王爺訓(xùn)斥了一頓,說小王爺沒有皇子的穩(wěn)重,休養(yǎng)的差不多后,便把小王爺派去了正陽,正陽原本是先祖起家之處,雖是個福地,可是那么小的皇子過去可知有多辛苦。”
蘇嬋雖然知道齊王小時候去過正陽,卻沒想到還有這個公案。
李姑姑又感慨的說:“這也是命,咱們宣德帝最重血統(tǒng)一說,選的皇后嬪妃沒有一個不是世家大族的,若不是那夜酒醉……”
后面的話李姑姑沒再說下去,蘇嬋卻是明白了。
她忙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我曉得了,以后這事兒我不提了?!?/p>
李姑姑聞言笑了笑。
等李姑姑走后,蘇嬋心里有些感觸,這位齊王爺雖然對自己不錯,可也是看在他們是夫妻的份上說白了,她現(xiàn)在不過是因為幸運(yùn)先得了一個齊王妃的頭銜,具體做的怎么樣,能否做久做長,還要往后走著瞧的。
而且她原本以為順利成章的做了王妃,后面便是一馬平川的好日子了。
可是細(xì)想起來卻是自己太過天真了,那馮家小姐當(dāng)初雖不得齊王的寵,到了賀北地區(qū)住了沒多久便轉(zhuǎn)回了京城,可是馮家在齊王造反的時候,全家上下出錢出力,馮家小姐最后得了皇后之位,一方面是命好,另一方面也是有功的。
可這樣的事兒若是落到他們蘇家,蘇嬋立刻就覺著眼冒金星,心驚肉跳的。
她父親再是疼愛她這個女兒,可一想到父親的忠烈,最后戰(zhàn)死在城墻上的壯烈。
更別提她哥哥那威震天下的武藝,斬殺了多少齊王的將士……
這樣的一對父兄,饒是她有外掛金大腿,只怕他們也會為了忠義二字拼個名留青史?。?/p>
這么想起來自己還不能高興的太早。
這種事兒從父兄那里是沒什么辦法的,唯一的辦法也便是盡量的在這位齊王那里加大自己的籌碼。
別的她不敢說,可上一世在宮里為奴為婢了那么久。
宮里只要跟圣上有關(guān)系的都是大事件,所以哪怕不是故意知道的,可他的喜好,她就算沒在身旁伺候,卻也是了如指掌。
這么想著蘇嬋忙吩咐香寒,“你去跟膳房說一聲,一會兒我過去?!?/p>
香寒忙應(yīng)了一聲出去了,雖有些意外,香寒還是按照蘇王妃的吩咐傳了下去。
等蘇嬋回憶的差不多了,便到膳房按照自己記憶中的那些,挨個看著膳房內(nèi)的人準(zhǔn)備。
這么忙了半日,等齊王再回來的時候,蘇嬋那也準(zhǔn)備妥當(dāng)了。
她這次機(jī)靈多了,一等齊王回來,她便走了過去,主動為他解開身上的蟒服,為他換上在府內(nèi)穿的常服。
隨后她把錦帶的朝服交給香寒收起來。
用膳的地方在煙波廳內(nèi)。
王府雖然不夠精致,可是處處顯得整潔干凈。
只是用膳的時候蘇嬋有些意外,明明都是按他的喜好準(zhǔn)備出來的飯菜,她卻發(fā)現(xiàn)齊王在用膳的時候并未表現(xiàn)出什么,就連他最喜歡的那道杏仁豆腐,他也只夾了一筷子便再也不夾了。
蘇嬋看他的樣子,都懷疑是不是自己記憶出了偏差,記錯了他的喜好。
她不由的問道:“王爺這飯菜可還合口?”
“有勞王妃了?!彪m然她沒提是自己親自下廚跟著做的,可齊王爺?shù)谝痪湓挶阏f了這個。
蘇嬋觀察著他的表情,他的表情一直都很平和,面上也瞧不出任何不妥。
她的心卻是比之前還要提的高高的了,總覺著他對自己不冷不熱的,不管自己做什么,他都沒個變化。
可也絕不能說他對她這個嫡妻不好,就連她說想要回娘家,他也是一口應(yīng)了下來。
等用過晚膳,蘇嬋知道又要準(zhǔn)備侍寢了。
今晚怎么也要進(jìn)一步,盡量別那么冷著了,就算是搭伙過日子,也得有個熱乎勁不是?
只是她這里都做好準(zhǔn)備了,等沐浴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本不該來的月信卻是來了。
一旁伺候的香寒一等知道了,忙福了福的道:“王妃,您這樣……要不要給王爺那傳個話?!?/p>
蘇嬋卻是哭笑不得,明明成親前問過吉時的,為的便是避開月信,沒想到自己一驚一喜的情緒起伏太大,又趕上換了環(huán)境,到如今好好的月信卻是提前了。
而且更要命的是,這里的規(guī)矩都是女人來了月信要主動避開丈夫。
有些賢惠的夫人還會把自己身邊的丫鬟送到丈夫房內(nèi)伺候。
早先她嫁過來的時候,她母親也提過要為她準(zhǔn)備倆個妥帖的房里人。
只是蘇嬋一是覺著別扭,二來實在是時間倉促,一時半會也找不到合適的人。
現(xiàn)在她身邊便只有香寒一個貼心的丫鬟了。
蘇嬋卻是想都沒想過要送香寒過去,香寒上一世跟自己吃了那么多苦,對自己忠心耿耿的,她再世為人是想著為香寒找一個好人家的。
就在蘇嬋一籌莫展的時候,李姑姑聽了信兒過來了,蘇嬋也便為難的看了一眼李姑姑,躊躇的問道:“我在府里時間短,也不知道王爺身邊有伺候的沒有,現(xiàn)如今我這里不方便,按規(guī)矩是要為王爺選人過去的。”
李姑姑笑道,“王妃不必介懷,王爺知道您這里不方便,早已經(jīng)歇下了,至于伺候的人,王妃賢明,只是王爺身邊并沒什么伺候的人,更何況王爺入京來一直在忙著公務(wù),又有王妃您在旁,暫時也不需要什么伺候的人,王妃只管保重身體,不必為王爺?shù)氖聝簯n心?!?/p>
蘇嬋這才把心放下。
只是等李姑姑說完那些出去后,香寒都詫異了下,便是蘇家的大少爺蘇寒洲那么周正的一個人,房里還有伺候的人呢。
大家公子都有通房暖被的人,怎么齊王爺竟然沒有?
只是香寒畢竟年紀(jì)輕,又是個姑娘,哪里好意思說什么。
見王妃不用過去侍寢,香寒便幫著蘇王妃收拾房里的東西,這里跟王爺?shù)膶嬍也煌菃为?dú)留給王妃睡的,內(nèi)里的床軟軟的,漂亮的帷幔,流蘇,室內(nèi)還有淡淡的香氣。
等收拾完,香寒像是又有話要說:“王妃……”
只是年輕臉皮薄,又是個要避嫌的話題,香寒說起來吞吞吐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