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自己惡心透了他,氣不過拿起綢緞沖他便甩了過去。
想起前世的種種,再回眸看到一直跟在自己身后伺候的陸言,蘇嬋都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她這里大概的看著呢。
香寒也同她一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更何況這里有些東西都是京內(nèi)沒有的。
香寒的眼睛便不夠用了,在那東張西望的,每一樣都想好好看看。
蘇嬋卻是心如明鏡一樣,這些商人千里迢迢的過來,又要從賀北這樣的地方到京城,自然圖的也是高回報率。
尋常百姓,便是他們安定侯府也未能看到這些東西。
只怕這里隨便擺的一件都夠普通百姓忙活一輩子的了。
別的都還好,等她轉(zhuǎn)到首飾的時候,別的東西都沒人看著,只在一串項鏈那,單有個上歲數(shù)的女人看守著。
顯然是這項鏈太貴重了,那商人生怕磕了碰了,故才留了個人看管。
等蘇嬋過去的時候,那女人不愧是商隊內(nèi)的,立刻神秘莫測的介紹那項鏈道:“王妃娘娘,這是世間僅有的一串項鏈,王妃若是喜歡,我這就取了給王妃戴?!?/p>
那是條琉璃做的項鏈。
蘇嬋沒想到這個年代便已經(jīng)有用玻璃做的項鏈了,便是把玻璃碎片邊緣磨的不那么鋒利了,然后用高超的技藝把幾個碎片連在一起。
這絕對算得上是費時費力,來之不易了。
香寒看的眼睛都不會眨了。
蘇嬋卻沒太往眼里去,再美的玻璃她都見過。
更何況這種玻璃戴在脖子上還要小心劃脖子,何苦來的呢。
她略微點了點頭,隨后又扭頭去看別的珍品。
珍珠雖然不錯,可她對有機珠寶不是太感興趣,主要是需要保養(yǎng),這里氣候這么干燥,估計戴不好。
她看了一圈,也沒什么太中意的。
到時最后她倒是看到了個銀茶壺。
那茶壺有些特點,是那種細腰長嘴壺的,純銀的材質(zhì)上面再配著著紋飾。
周圍放了六個茶杯,也是有模有樣的。
見多了大肚茶壺,這一看到這樣的,她覺著好玩,不由的多看了兩眼。
她身旁跟著的陸言何等機靈,見她一直興致缺缺的,唯獨多看了這茶壺兩眼,他立刻找人記下。
等蘇嬋再回去的時候,陸言已經(jīng)把她多看了幾眼的茶壺送到內(nèi)宅了。
蘇嬋看著擺在自己桌子上的那個茶壺,一面取過來把玩,一面慢悠悠的想著。
這還真是現(xiàn)世報,上一世那么欺負自己的人,這一世倒是把自己伺候的這么妥帖。
等到齊王回來的時候,她正要興致勃勃的指給他看呢。
卻見他像是有什么話要對她說似的。
蘇嬋忙把嘴里的話又咽了下去,眼巴巴的看著他。
他笑著拉著她的手道:“我剛得了消息,父皇有旨意,到時會有欽差,你哥哥作為禁軍護衛(wèi)會隨著一起過來?!?/p>
蘇嬋便有些意外,沒料到她哥哥竟然會過來。
在記憶中她哥哥可是從未到過賀北的。
只是一想她卻也明白了,上一世他哥哥沒理由去的,這一次,只怕是因為她這個妹妹在這呢,一方面禁衛(wèi)軍首領(lǐng)體恤他做哥哥的心意,另一方面也必然是哥哥爭取到的。
蘇嬋面上也不好露出什么來,趕緊笑著福了一福的道:“謝王爺?!?/p>
面上不露是不露,等到了夜里,蘇嬋耳聽著齊王那傳來規(guī)律的呼吸聲,一時間卻是睡不著,心里起起伏伏的。
她想起以前的那些事兒,一會憂兒一會兒喜的,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的厲害。
以前齊王沒招攬過他們蘇家的人,這次倒是個難得的機會,要是這次見到哥哥,齊王會不會會改了主意,開始招攬哥哥?
大約是想想出幾個哥哥很厲害的地方,可是翻來覆去腦子里卻總是冒出些不靠譜的事兒。
她哥哥為她抓的蟋蟀,帶她放風箏。
每次她做了錯事,只要叫一聲哥,蘇寒洲便會護著她……
不管他是會怎么看她哥哥,可是對她來說,蘇寒洲便是全天下最好最厲害的人!
到最后蘇嬋小聲的嘆了口氣。
她以為自己這一聲很輕的,再來聽著齊王的呼吸,她也以為齊王早睡下了。
此時她剛嘆完氣,卻覺著腰上一緊。
隨后他頃身覆了上來,雙手支撐,輕壓著她。
目光從上而下,落到她的雙眸之中。
“在想什么?”
黑夜中他的目光很亮。聲音有些暗啞。
蘇嬋沒來由的心跳便快了一拍,想起睡前的那些錦瑟和鳴。
他的長發(fā)有些沒束好的,此時隨著他的動作傾瀉而下,落到她的臉頰旁。
她沒料到他竟然一直沒睡著。
怕他多心,她趕緊回道:“也沒想什么,不過是想起我娘家的事兒,也不知道我出嫁這么久,家里是不是還好?!?/p>
他聽罷伸手握著她身畔的手道:“若是想家了,不妨多留你哥哥住幾日?!?/p>
蘇嬋越發(fā)的過意不去了,忙把頭貼在他懷里,小小的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