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禮卿風(fēng)風(fēng)火火,一步邁進來大半個身子,在八姨娘驚慌的嬌呼和他父親羞惱憤怒的罵聲中,皺了皺眉。
床榻邊的二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分開,鶯鶯看見他,眼眶里憋了一晚的淚再包不住,簌簌落下,望過來的眼神里帶著只有大少爺能看懂的可憐乞求。
徐禮卿也并沒有太過顧忌,視線在她身上停住,打量幾秒,目光深得老爺都察覺到了,拉著鶯鶯進懷,擋住他冒犯的視線,不悅道:“卿兒!”
八姨娘穿的輕薄,衣領(lǐng)微敞,兒子到底年輕,徐老爺以為他是乍然被美人兒露出來的那一抹雪膚晃了神。
心中或起漣漪,但覬覦,卻是萬萬不敢的。
他這個兒子溫潤朗正,一向守禮。
他沒放在心上,提醒一聲便罷:“這么急匆匆的,你有何事?”
徐禮卿斂目,平靜道:“綢緞莊的生意出了問題,特來找父親商討對策?!?
徐老爺皺眉,有些煩躁:“什么事不能明天說?若沒什么要緊的,你決策便是。”
他還當(dāng)是自己掌權(quán)那會兒,大少爺拿不了主意,一點小事都要來問,大方地決定‘放’點權(quán)下去。
殊不知,他都在床上躺多久了,這徐家的天兒,早就變了。
徐禮卿沒有顯露什么,只說是很重要的事,徐老爺看他如此堅持,不由也慎重起來,系好褲腰帶,示意一旁傻站著的人:“鶯鶯,你先回去?!?
鶯鶯連忙告退,與門口的大少爺擦肩而過時,他借著衣袍遮擋,老爺沒看這兒,飛速拉住她,捏了捏手心。
皮肉相觸的這個瞬間,不光鶯鶯,徐禮卿也忍不住心跳加快,從對方真切的溫度中,尋到絲陌生的踏實感。
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也不需要這種感覺了。
他想,幸好今日沒有出城,趕回來的還算及時。
鶯鶯。
這個名字從別人嘴里叫出來,真惹人厭惡。有些事他不想這么快的,但偏偏,有人等不及。
這一夜,父子兩個秉燭夜談,直到天亮了,徐禮卿才離開。
他徑直往鶯鶯院子去,沒多待,臨走前給她留了把小巧匕首,讓她:“貼身帶著。下次我若不在,你就用這把刀,先捅他個對穿,等我回來?!?
那畢竟是大少爺生父,鶯鶯震驚地看向他。
徐禮卿似無所覺,還有心思說笑:“怎么,捅人都不會,要我教你嗎?”
他握住鶯鶯手,帶著她揮動匕首,又快又狠。
匕首開過刃,前端鋒利,眨眼間就在床帳上破開一大洞。
有輕微的滯澀感,穿過后,一路通暢。這只是床帳,鶯鶯無法想象有一日刺穿人肉的情形,手微微有些發(fā)抖。
大少爺抓緊她,制住那陣顫意,云淡風(fēng)輕:“別怕。”
徐老爺?shù)降资抢狭?,后來睡了整整一白天都沒緩過來,因此也消停了幾日。
正好大少爺一直在忙,整日早出晚歸,鶯鶯一個男人都不用見,夢里都握著那把匕首。
這天,徐禮卿好像終于忙完了,根本不顧忌他父親已經(jīng)病愈,天還沒完全黑,就又來了鶯鶯屋里。
不算廝混,丫鬟們都在,他陪著她一起用飯。
桌上還有那道鹿肉,這次在鶯鶯跟前擺著,離近了她聞著腥,便支使臘梅換到大少爺那邊。
徐禮卿嘗一塊兒,挑挑眉,促狹地看著他,說:“不過幾日沒見而已,我還不至于要吃這些來補身子吧?”
鹿肉壯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