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傭面露驚恐,總算在威逼利誘下偷偷放走了姜婳,她看著姜婳愉悅的背影,憂心忡忡的叮囑道:“太太!你一定要在少爺回家之前回來??!我不想失業(yè)……”
姜婳瀟灑的對她擺擺手,很快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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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婳趕到和路蕎約定的地方時,路蕎正站在一排大紅色的秀禾服前,旁邊的桌子上還放了好些圖紙。
“路蕎,”姜婳上前跟她打了個招呼,隨口問道,“中式婚禮?”
路蕎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導購小姐,小姐遲疑了一下,終于還是服了服身說道:“路小姐,您和您朋友慢慢看,我就在門外,有什么事叫我就好?!?
等到人離開,姜婳也看出了些端倪,小聲問道:“這是威睿的人?”
“是,”路蕎似乎才松懈下來,把肩上的包隨意的摔到沙發(fā)上,坐到姜婳身邊揉了揉腿,“破規(guī)矩挺多,這不,叫我過來選圖樣。還說什么一件秀禾服不能穿兩次,今天定下,下個月做好,直接婚禮上穿?!?
雖然知道路蕎對這樁婚事沒感情,但姜婳聽著這么匆忙安排還是有些不高興,“就你一個人?你未婚夫呢?”
“哼,”路蕎輕笑一聲,“他不來正好,免得對著他那張臉倒我胃口。”
路蕎翻了翻桌上的圖紙,隨便抽了一張出來,“我們坐一會兒就走。我還以為真是讓我自己選呢!弄半天都給我安排好了,這一水兒的大紅色金絲邊兒,我也看不出什么區(qū)別。”
倒不是秀禾服不好看,只是路蕎顯然不喜歡被人安排,再加上這樁婚事兩人都沒有感情基礎,比起親手打造婚禮,路蕎自然更重視這樁婚姻能給她帶來的實際價值。
姜婳不自覺地想起了記憶里和宋辰文結婚時的場景,那時候宋辰文和“姜婳”也不是兩情相悅,宋辰文一如既往的冷淡,“姜婳”卻顯得很緊張,禮服的敲定、婚禮流程、婚禮地點、婚紗照取景……都有親自參與。
姜婳皺了皺眉,那種分不清兩人的模糊感又來了。
她趕緊撇開思緒,和路蕎說話:“對了,婚紗照呢?婚紗照總不用還是穿他們安排的禮服吧?”
“就我跟他,還婚紗照呢?”路蕎抬起下巴道,“姐姐我忙得很,沒空跟他照相?!?
姜婳突然有種不妙的預感,像威睿集團這種有權有勢的豪門,跟姜、宋、路、華幾家都不太一樣,或許財力上不相上下,但作為百年大族,固守的繁文縟節(jié)不少,從路蕎選婚紗這件事上就能看出來。
這樣的家族,選配偶應當是首先考慮傳統(tǒng)意義上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而不是一看就很有野心的路蕎。
她原本以為那個其貌不揚的公子哥是喜歡路蕎,才迫不及待的要娶路蕎,即使被路蕎當做搶遺產的工具也心甘情愿。可是,像這種未婚妻選婚紗都沒參與的人,也不像是一往情深的樣子……
怎么會有無緣無故被人利用的冤大頭?只為了美色也沒必要結婚吧?
在商場上叱咤風云的路蕎不應該沒考慮過同樣的問題。
姜婳還是沒忍住問道:“路蕎,你說實話,你為什么會答應嫁過去?”
“我知道你的意思,”路蕎收斂了神情,給兩人倒了一杯茶,“我這次嫁的人是藺楚瑜,他家算是Jing城藺家的嫡支。他這個人不是經商的料,你去翻翻娛樂八卦,十條有九條都是他在當小明星的金主,偏偏A城藺家就他一根獨苗,他被父母逼得緊?!?
路蕎繼續(xù)說:“我爺爺跟藺家老爺子上個世紀有過命的交情,那天藺楚瑜在家正好碰上我家老爺子去藺家說聯(lián)姻的事,他就找到我談了一下,我們達成了一致——他可以幫我動用藺家的關系,盡可能的打壓路家那幾個私生子的動作,但是我要幫他管理藺家,定期給他、更準確的說是給他準備稿子,教他怎么跟他爸匯報。而且,我不能管他的個人私事,還得給他在他父母面前做掩護?!?
“……就這?”姜婳沉默了一會兒,她以為的驚天大陰謀,背后就跟兒戲一樣,“這個藺楚瑜……他腦子沒毛病吧?”
路蕎挑眉一笑,“要不怎么說他是豬頭呢?我可不是以貌取人的人,雖然他的貌也很符合這個稱呼?!?
姜婳揉了揉太陽穴,心底的疑慮還是沒有完全散去,“他要真是豬頭我也就放心了?!?
“放心吧!”路蕎拍拍她的肩,“我都做好準備了,心里有數(shù),會保護好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