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旭點頭,“你知道我不喜歡他,我不喜歡他和狗一樣的跟著你,不喜歡他總想著和你同臺。別人不知道他為什么去拍戲,我還能不知道嗎?不就是因為你還沒畢業(yè)就演了第一部戲,他知道你當了演員,所以才跟著你進了這個圈子?!?/p>
“小瀾,你答應過我的,你不會和他同臺,更不會和他拍戲拍綜藝,你忘了嗎?”
林安瀾沉默了片刻,問他道,“你以前也都是這么和我說話的嗎?”
蔣旭沒有聽出這句話的異樣,沒有注意道“以前”這個字眼。
他還沉浸在自己的情緒里,試圖勸林安瀾,“是啊,我們之前都是這樣的,你也一直都是這么做的,怎么現(xiàn)在,你就變了呢?”
林安瀾一瞬間氣憤又心酸了起來。
他看這電梯的樓層不斷向下,平靜道,“蔣旭,如果你每次都只是想和我說這些話,那么以后,你見了我,也不用和我說話了?!?/p>
“你說什么?”
林安瀾轉頭瞪他,眼神兇狠,毫不留情,“我說你才是狗,一直只會亂吠的惡犬。程郁跟不跟著我,和你有什么關系,輪的到你在這里說你不喜歡!倒是你,從昨晚到今天像條狗一樣的在我面前亂喊亂叫,讓人惡心?!?/p>
蔣旭震驚的,難以置信的看著他,“你說什么?”
他的眼里滿是不敢相信,似乎不能接受自己多年的好友竟然這么說自己。
“小瀾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林安瀾笑了,“怎么,我這樣子你又難受了嗎?”
他聽到電梯發(fā)出“?!钡穆曇?,電梯門緩緩打開,他愉悅的揚起嘴角,輕松而殘忍道,“那你就好好難受吧,看到你也會難受,我的心里平衡多了?!?/p>
林安瀾說完,走進了電梯,在蔣旭難以承受的目光中關了電梯門。
他實在是受夠了自己這個所謂的好友,說是好朋友,自己失憶了一個月,都沒有主動聯(lián)系自己。
是,他是把蔣旭的微信拉黑了,但是在昨天之前,電話又沒有拉黑,短信也可以正常接收。
可是自己的好朋友呢?一個電話都沒打過,一條短信都沒有發(fā)過。
好不容易他昨天給自己打了電話,不是問他這一個月過得怎么樣,而是迫不及待的嘲諷程郁,要求他不能和程郁一起錄綜藝。
就是今天再見,他也沒有問一句他最近好不好?
而是再一次貶低程郁,讓自己不要和程郁一起拍戲。
這算是什么好朋友?
張口閉口都是你答應我的,你答應我的,他或許曾經是答應過,但是他和程郁都已經是戀人了,那些答應,自然也就作廢了。
林安瀾不明白自己怎么會有這樣的朋友?還是一起長大的最要好的朋友?
他是看上了蔣旭的什么呢?
他能說出“你這樣子,是存心想讓我難受嗎”,那為什么不能問問自己,他這樣子,是存心想讓他難受嗎?!
林安瀾郁悶的皺著眉,慢慢走出了電梯。
如果說他昨天還不確定自己到底有沒有因為蔣旭傷害過程郁,那么他今天已經差不多可以肯定了,就蔣旭這對程郁厭惡與貶低的狀態(tài),就他們這一起成長起來的時間,他肯定有因為蔣旭傷害過程郁。
或許他沒有什么惡意,他只是無心的,但是也一定致使程郁難過過。
所以他才不安,才對自己患得患失。
也所以,他會希望他們一起拍戲,會在得知他們可能要錄同一檔綜藝時問他,“你愿意嗎?”
他以前一定做了很多,讓程郁傷心痛苦的事情。
林安瀾停住了腳步,他在這一剎,突然覺得程郁真的是很厲害的一個人。
他明明也在追逐自己的過程中吃過了苦頭,卻依舊在自己失憶后,不給他一點壓力與負面情緒,耐心的溫柔的極盡寵溺的關心著他每一個方面。
他甚至都沒有詆毀過蔣旭,沒有在自己記憶混亂和空白的時候說蔣旭的不好。
他只是誠實的告訴他,他們是很要好的朋友,一起長大,相互依賴,關系非常好。
只是告訴他,蔣旭不喜歡他。
在他有限而短暫的記憶中,所有從程郁口中得知的信息,都是溫和平靜的,他給自己描繪了一片祥和的風景,林安瀾聽著他的描述,徜徉在陽光之下。
可是,事實卻并不是這么溫柔與簡單的。
不是每一個人都是程郁,都想給他打造一個光和燦爛的世界,總有一些人,會跳出來,會告訴他,現(xiàn)實之所以是現(xiàn)實,就在于他不僅有陽光,還有風雨。
林安瀾接受風雨,但是,他更為那個努力想替他建造玻璃花房的人感動。
他快步走到了程郁的車前,就看到程郁靠在車上,腳下是一根燒了半截的煙。
“回來啦?!背逃粜Φ?。
林安瀾點了點頭,拉了車門,坐進了副駕駛。
程郁也打開了車門,剛坐進去,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林安瀾探了身過來,抱住了他。
程郁有些驚訝,摟住了他的腰,問他,“怎么了?”
“你抽煙了?”林安瀾敏感的聞到了煙味。
程郁心虛道,“沒有抽,就是等你等得有些著急,所以點燃一根聞了聞?!?/p>
他說完,又道,“下次不了。”
林安瀾懷疑的看著他,“你昨晚也是這么說的?!?/p>
程郁:……
程郁難得有些尷尬,“我一定改,真的,我努力?!?/p>
他只是控制不住,每一次心煩意亂就總想聞點煙草的味道,好讓自己心緒平靜下來。